陆半云听此不再言语了。
秦淮儿出了屋子,见陆夫人和陆清殊站在外头,作为医生还是得给病人家属几句医嘱,这点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她道:“退热了,我过会让川儿来送药,切不可再遇寒了。”
“都这般晚了,不若我让小语去收拾间客房,今晚你就住在此处,明日让小语随你一道取药?”陆夫人瞧了眼正头顶的月亮,面上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让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回家属实不大好。
可让人家姑娘留宿怕更是唐突。
书院人来人往,秦淮儿虽说是个现代人,但身处的环境毕竟是古代,这样于理不合,若是被嚼舌根的人瞧见定是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陆夫人笑了笑,也不强留秦淮儿,毕竟姑娘的名声顶重要,转头吩咐道:“小语,你去账房取十两银子给姑娘,这般晚了还来看诊,诊费自然要高些。”
陆半云此次生病多半是因为救她,若是在收取诊费,那倒是真成了见钱眼开的,推脱了数次后,陆夫人终是开口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提议,不知姑娘答应不答应。”
秦淮儿下文,也不知陆夫人能有甚提议。
“早前听闻秦老先生有个女儿,医术也是极好,半云自小体弱多病,若是能寻个医术好的姑娘兴趣能将身子养得好些。”陆夫人双目含笑,紧盯着秦淮儿,说着还颇为激动地握住了她的双手。
殷切的目光落在秦淮儿身子上,让她十分不自在,“陆夫子若是病了,可来医馆唤我,不出意外,我未来四五十年应该都在。”
古人寿命虽短,可她也懂些养生,若是不得大病,活至六十来岁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陆清殊到是个明白人,一开口就知陆夫人的意思了,憋着笑道:“干娘,你这么说她不明白,再直白一些?”
陆夫人略略尴尬一笑,秦淮儿缩回手,她隐约觉得这提议有些不大好说?
“我觉得你与我儿也是有缘的,不如……不如……”陆夫人也是第一次给自己的儿子说亲,不知如何开口,求救似的看向陆清殊。
秦淮儿亦是云里雾里,睁大着双眼,压下突如其来的倦意。
“不如嫁过来,免得两头跑。”陆清殊单刀直入,陆夫人瞪了一眼干儿子,继而换了柔和的神色看向秦淮儿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真心实意希望你能成我儿媳。”
秦淮儿差点拿不稳药箱,刚才倦意瞬间消失,脑中清醒了不少,不管陆夫人是否是真心还是假意,私心里确实希望有个随叫随到的大夫,最好是能贴身跟着。
“我是个没福气的,我自小出生阿爹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有克夫之命,陆夫子身子这般弱,怕是……”秦淮儿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眼冒泪花。
这般的贵夫人直接来求亲,定是不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秦川儿还在书院里读书,若是闹得不愉快,她可哪里去寻比得上这家书院的,于是她随意扯了个谎。
陆夫人也早有她的八字,心中也通透,也不点破。
“我这里也有个提议。”秦淮儿见陆夫人的脸色依旧,于是厚着脸皮继续道:“陆夫子日后娶了夫人,我愿意教她医术,岂不两全其美。”
忽然,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陆清殊叹了叹气道:“我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秦淮儿见场面混乱,趁此离了书院。
回了医馆已然鱼肚破白,微弱的亮光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草药香。
她将今日要送去的药迅速包好,塞入秦川儿的书袋中。
一早,秦川儿就将药送去了陆半云那儿,他时常觉得他姐姐的病人是不是只有陆夫子一个人,十天去学院,有九日都要送药。
傍晚,秦川儿回来了,有些闷闷不乐。
“今日换了个夫子,是个老夫子。”秦淮儿嘟囔着嘴说道。
想来也是,陆半云如今病了,应该再寻个夫子,她安慰道:“等夫子身体好了,就能回来了。”
“可我听院长说,陆夫子回家养病去了,那些上京的夫子也都回来了,陆夫子就干脆请辞了。”秦川儿打开书袋,从里翻出一卷纸道:“这是今日遇到陆夫子,他让我给你的。”
秦淮儿打开一看,是《药典》的各种注释解说,她有些想哭,鼻头算算的,可她忍住了,喃喃道:“你可真是个呆子,我早就不看《药典》了。”
虽然她不看《药典》了,可是她现如今手上有一本《太素九针》,这本书比《药典》更为天书。
“你知道陆夫子家在何处?”秦淮儿问。
秦川儿摇了摇头。
此后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她每日都接秦川儿上下学,可再也没有熟悉的陆夫子了。
她一直随身携带着《太素九针》,这是她给自己的理由,其实这里面的内容她早就会了。
陆清殊每每见到了秦淮儿,总是客客气气,但从来不是陆半云的状况。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身着红色喜袍,云髻高耸,内心欢喜的坐在喜床上。珠帘影动,推门而入的男子也身着喜袍,面如冠玉,红烛摇曳之下光影流转,道不尽的旖旎气氛。
忽然男子口吐鲜血,她在梦中哭着喊着都无济于事。
梦中的她哭累了,就惊醒了,额上出了冷汗,手心之处也尽是汗,她回忆了一番梦中新郎的面貌。
竟然是陆半云。
疯了,她定是疯了,心跳不止的她掐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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