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思愤愤握拳,被手中的骨哨硌得掌心一痛。
搞不好那位还真的知道……
这枚骨哨就是他送给江云涯的。这是江云涯自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才会被他看得极重,当作定情信物拿了出来。
陆九思原先也没太在意这个小玩意儿,只觉得是那位小师叔随手炼化了,拿来逗小孩儿玩的。细细一想却不是那么回事。
当初江云涯在角斗场里为一只鹏鸟所伤,险些小命不保,全靠那位庇护才活了下来。
而为了给江云涯解气,他将伤了对方的鹏鸟投入鼎炉,生生炼化了三天三夜。
在鼎炉里不是好受的,饶是鹏鸟钢筋铁骨,性情凶悍,也禁不住这等折磨,四下冲撞,哀鸣阵阵。
那位小师叔看着是个好脾气的人,听得这惨叫非但没有心软,还抱了洗漱干净的江云涯,一边亲自给他上药,一边等着那鹏鸟不堪折磨,力尽而亡。
在那之后,更是亲手抽出了鹏鸟的残骨,制成了骨哨,送给江云涯。
就是他手中这枚。
这所作所为堪称残忍,与那位和善可亲的性子全然不符。除了为江云涯着想,再也没什么合适的由头能解释他的举动。
从江云涯平日怀念的话中也能看得出来,那位对他是特别的。
要什么给什么,缺什么送什么,直将江云涯照顾得体贴入微,保护得滴水不漏。
最后连一条小命都赔给他了。
作为一位不沾亲带故的长辈,真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陆九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也许……
难道……
该不会……
一时间无数话本传奇中的故事挤满了他的心头:年少初遇,不识心动,日久生情……两人在浮阎岛那个魔窟中相依为命,指不准做了什么事呢?
要不然先前江云涯那又啃有咬的,完了凑上来低头认错讨怜的样子,能做得那么行云流水吗?
他连忙止住杂念。
就算这两位之间有些书中没写、他不知晓的戏码,他不想也不能接这个戏。做江云涯的小师叔,教他不许杀人放火,就已经够累了,若是晚上还要言传身教,他索性吊死在床架上算了。
把这烫手的山芋还回去吗?
陆九思连连摇头。
光是听说他要结亲了,江云涯就敢自荐枕席,要是见他把信物还了回去,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要么……把这事和奚指月说说?
不,不成。
奚指月是个心细如发、行事稳重的人,不和他提江云涯的事,他没准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便宜师侄起了疑心。要是再让他知道对方心思不简单,想着把自己往床上拐,祭酒心胸再广,也得把他的身世来历扒个底朝天。
江云涯的来历是有问题的。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被发现,一是因为他此前从未离开浮阎岛,在岛上不以真名行事,见过他的魔修也没有几个,更是不与这些正道修士打交道,才没让他在修真界中扬名。二是他修习的功法传自那位小师叔,与浮阎岛上的魔修大相径庭,又留意着没暴露实力,才安安稳稳地在学院中待了下来。
现下浮阎岛沉了,一众魔修渡海而来,其中必定有能认出他的人。
到了那时,江云涯势必要遭到正道修士的讨伐……
他能忍心看到这种场景吗?
陆九思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直急得心口一热。
不是他的错觉。
是当真有一点儿热度,自他挂在胸口的玉饰上散发出来,烫得他心口微暖。
他拨开衣领,把玉饰件扯了出来。
奚指月将这个小玩意儿送给他时,他还沉浸在“头一遭”的恍惚之中,神智都没清醒,也没看清这到底是什么。
这时抽了出来细看,原是个小巧的玉牌。
长只两指,玉质温润,光泽内敛,一看就知是原先的主人常佩戴在身上把玩的。
他感觉到的热度正是从这枚玉牌上传来的,起初玉牌贴着他的胸口,这时被握在指间,温热也传到了指腹。
“回屋了吗?”
听得奚指月的话音从玉牌中传来,陆九思虽未惊慌失措,但也心头一紧。
祭酒手上自然少不了几样宝贝,能送出手更是不会差。问题是这玉牌除了能传音,还能做点什么?他可一直把这玩意儿挂在身上,要是玉牌还有些旁的用法,诸如让对方看清房中景象,他还要不要活了?
陆九思将玉牌翻到背面,想再琢磨琢磨能不能看出什么。
奚指月叹了口气。
陆九思心道不妙,忙说:“我在呢。”
奚指月笑了笑,道:“你莫见怪。”
陆九思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他这位还没过门的道侣未免太高深莫测了一点。他要是瞧见了方才江云涯在这屋里做的事,现下笑个什么呢?要是没瞧见,那也没什么好让他见怪的啊。
“君子非礼勿行,我素来也少用追踪的法术。”奚指月道,“只是总不放心你。”
陆九思道:“这玉牌……”
奚指月道:“戴得久了,有些灵性。现下放在你身上,便能知晓你在何处。”他顿了顿,道:“你若是觉得不妥,可以摘了下来。”
“这怎么能成?”听到这玉牌只有那么点儿作用,陆九思松了口气。
这理所当然的回答似乎出乎奚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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