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宫的事情就像一层厚重的阴影,笼罩着此刻的众人。只不过这次死的都是太虚的人,白舒很难有什么切肤之痛。那银甲将军射出的前几箭白舒可以理解,那是因为他首先要解决海面上最具威胁的对手。可那人之后射向自己的那一箭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因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之中,白舒的气息是最弱的。
叶桃凌刚刚跌落天启,身上还带有天启境界的气息,而孟克之的境界也绝对不比白舒差。可那人那一箭为什么偏偏朝着自己射来呢?
白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他趁着宗主和叶桃凌说话间,默然转身离开,留给叶桃凌和宗主足够的空间。同时白舒将那柄梦离剑也留在门外,星陨以殁,叶桃凌还需要一柄名剑来守卫东洛剑宗的尊严。白舒道法傍身,对剑的依赖并不高,这梦离留给叶桃凌,比留在白舒自己手里要有价值的多。
白舒走在剑宗僻静无人的山路上,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道路,他准备先离开剑宗,然后再一路北上。白舒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行李,他全部身家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在离开之前,他还需要去和徐慕灵打一声招呼。
现如今太虚观还有很多在乎白舒的人,白舒不想让自己的这些同门为自己担忧,离开之前,自然也要说清楚去向,约定好归期。
半个时辰之后,白舒来到绝愁峰,一众同门都守候在绝愁峰客居中堂,满脸担忧的等待着白舒的出现。
见此场景,白舒心下一暖,双手抱拳行礼,由衷地道:“感谢诸位近日来苦苦寻觅白某,如今白某箭伤以愈,各位大可放下心来,早日踏上回太虚的路途。来日咱们太虚共聚,白某再设宴感谢诸位的恩情。”
白舒一番话说的客气,举手投足之间,已经隐隐有了一派之主的风采。只不过白舒的话说得越客气,越说明他和这些太虚弟子间的生分。尤其是最后白舒谈到来日共聚,更是表明自己不会和众人一道回太虚,话中的分别之意,已经浮于纸上。
元幼晴心细却不懂人情世故,听白舒如此言说,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这是不准备和我们一起回去?又是准备去哪里?找雨柔师妹吗?”
元幼晴快人快语,接连三个问题,不禁让白舒苦笑,可话已至此,白舒也只好含糊其辞道:“我要去见一个朋友,至于师妹她...”
白舒一句至此无言,过了半晌才道:“师妹她吉人自有天相,随薛冬亦而去,该是出不了岔子。”
话说到这里,元幼晴自然明白白舒的意思,她没好脸色地白了白舒一眼,失了说话的兴致。白舒也不和元幼晴计较,微微一笑,稍一拱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白舒还没走出门去,就被徐慕灵喊住:“白师弟,暂且留步。”
白舒转过身来望着徐慕灵,此刻她双目有些潮红,一脸的憔悴,显然是最近操劳过度,又没有休息好。这时候徐慕灵的眉眼,比起最开始时,要顺眼很多。
白舒便道:“我看徐师姐的面色,有几分心火郁结的味道,不如在剑宗上稍作休整,调养几日再回观。”
白舒没有问徐慕灵留住自己做什么,反而是关心起她来,这几句话大方得体,倒是说进了徐慕灵的心里,她那如霜的面色这才好了几分。
徐慕灵走上前去拉住白舒的衣服,往中堂深处的内院走去:“师弟咱们借一步说话。”同时徐慕灵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太虚观弟子,吩咐道:“各位也先回去休息吧,最近一直日夜奔忙,辛苦大家了。”
太虚众弟子闻言散去,神色间不见有任何不满和失落,或许在他们心里只是单纯的担忧同的安慰,而不去关心自己的得失。这或多或少让白舒感觉到歉疚,因为白舒的感谢只是一句空话,甚至没有徐慕灵刚才那一句问候,和一个关切的眼神来的实在。
中庭之中斑竹妆点,竹院和青瓦相接。两人头顶之上是碧天白云,微风吹拂,在竹院的花篱之上投下淡淡的云影。白舒站在廊下,低头想着心事,没有去问徐慕灵有什么事情。
徐慕灵蹙眉望着白舒,半响才蹦出一句话,问白舒道:“你真不管雨柔的死活了?”
白舒笑笑,反问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觉得在这个时候,我适合出现在她和薛冬亦面前吗?”
徐慕灵沉默了,她越来越看不透白舒的心思,她一直都以为白舒是那种把感情看得重过一切的人,她知道白舒和萧雨柔之间的羁绊。可这一刻徐慕灵也不得不承认,人是会变的。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改变。
良久之后,徐慕灵又问道:“那你这次离开,是和叶桃主一起吗?”
白舒摇了摇头,他望着天边露出一角的如故崖,语气淡然道:“叶桃凌有她自己的宿命,剑宗哺育她十载,现在正是需要她的时候。”
徐慕灵不理解的问道:“白舒,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雨柔跑了你不去找她,你和罗诗兰也变得形同陌路,现在连叶桃凌都能放下,你到底要离开去哪里?”
白舒无言,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属于白舒的夏天已经结束,寒蝉开始凄切,骤雨不得初歇。
“给你这个!”白舒丢给徐慕灵一张符纸,那淡金色的符箓轻飘飘的飞进了徐慕灵的掌心。
“有少白的消息,烧掉这张符,我就能知晓。”白舒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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