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口中吐出的声音干涩沙哑,犹如粗粝地砂纸,生生地从玻璃上摩擦过一般刺耳,难听。
啪嗒!
拖布从薄妈妈的手里滑落,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声音,薄妈妈满脸震惊,也不知道是因为薄荷的声音,还是她的话。
“叶叶——”薄履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重重地吐出了一个烟圈,常年戒烟的习惯让薄履冰不太适应香烟的味道,他微微蹙眉,一字一顿道:“这里不是你的房间,而是医院!”
最后那句话,他着重的咬着腔调吐出。
薄荷听着薄履冰那带着咬牙切齿意味的话语,先是微微怔愣,然后视线扫过,那陌生的装饰和摆设,还有空气中飘荡着的,被薄履冰手中香烟遮掩了的苏打水的味道。无一不是在说明,她现在所处的不是帝景豪庭,也不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那栋房子。
当这个认知在薄荷的脑海中变得鲜明起来后,原本已经潜藏进意识里的片段,像是被注入了生机般鲜活起来,因为沉睡断层的记忆重新完整,错乱的记忆也重新归位。
她想起来,在婚礼上,程珈澜,那个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离开了。
而她,在众目睽睽下,被抛弃了。
“当时的经过——”
阎修拿着一直黑色的碳素笔,一本干净的没有记载任何东西的笔记本,坐在阎烈的面前,第十九次问出同一个问题,“请在叙述一遍。”
“我当时从外面回到病房,并没有见到嘉禾姐,不过我听到厨房里有流水的声音传来,就以为嘉禾姐在厨房,我就直接走过去想要帮忙。”
“帮什么忙?”
“嘉禾姐在失踪之前受过重伤,我以为她逞强的去洗喝过的牛奶杯,所以就过去看看。”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嘉禾姐居然不见了。
如果他不是联络人,又十分确定手下的人来不及行动,他都忍不住怀疑嘉禾姐的失踪,是出自于他的策划,目的当然是阻止程珈澜娶薄荷。
现在程珈澜跟薄荷的婚礼终究在他的干扰下,支离破碎,可是嘉禾姐却还是没有出现。
“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虽然已经回答过许多次,阎烈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并没有丝毫不耐,他努力的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我推开厨房门后,厨房的水笼头还是开着的,可是嘉禾姐却不在厨房,地面有些……”阎烈指了指放在一旁桌子上,装在密封袋里的东西,那是他之前用来装牛奶的杯子,“还有那张纸。”
时间推回昨日——
阎烈在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还有殷红血渍时,整个人就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嘉禾姐出事儿了!
他立刻就要冲出去找嘉禾姐,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那刻,发现了贴在厨房门上的那张纸。
雪白的纸张上面,只有一个暗红色的巴掌印。
那是血迹干涸后,才有的颜色!
对于人体颇为了解的阎烈,只需要一眼,就认出了纸张上的痕迹是什么东西。
阎烈想也不想的立刻拿下了那张纸,他发现除了夺人眼球的血手印外,在右下角的位置还有一个小小的图案,一般人可能不认识,但是阎烈知道。
因为,阎烈对于这个图案一点也不陌生,那是用小号毛笔以梅花篆体写出来的字——
令。
这是一个笔画简单的字体,可是放眼古今,它的意思却是举足轻重的。
比如,皇令,军令,每次它的出现都带着超越千斤的重量。
而它在阎烈的眼中,除了这种似乎与生俱来的重量和抹不去的血腥外,有的还是深埋在他骨子里的那属于对往事的惧怕。
他永远都忘不掉,在他还不是阎烈的时候,那些只能用绝望与麻木来描述一二的日子。
脑子里闪过的东西,让阎烈蓦地有种浑身汗毛竖起的感觉,那从心中汹涌而来的恐惧感,让他恨不得直接转身逃跑。
可是他不能,他已经不是顶着那串冰冷数字的行尸走肉。
他有姓——阎。
他有名——烈。
所以,那些日子早已经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他绝对不能胆怯,再说,还有嘉禾姐。
不管这张纸的出现是否巧合,是不是有人有意或者无意的恶作剧,他都必须找到嘉禾姐。
心里下了决定的阎烈,将去吃饭的阎三叫回来,吩咐他注意医院的各个出口,并且立刻安排寻找嘉禾后,又飙车去了酒店,也就是婚宴现场。
阎修在又一次听完阎烈跟前几次几乎没什么差别的叙述后,“按照你的叙述,你原本是打算伪装绑架嘉禾小姐,请问,你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阎烈到底是忍不住,他抬眼瞥了一眼,那个一直坐在皮椅上一言不发的男人,“破坏婚宴,阻止他娶薄荷。”
阎修又问了几个问题,才让阎烈暂时离开。
他将之前的记录翻出来进行仔细对比,然后才道:“这几次的记录并无什么差别。”
与其说没有本质的差别,倒不如没有任何差别来的更为合适,加上他手里这份最新记录,一共是十九份,每一份里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甚至连阎烈说话时的停顿都一样。
这就代表着,若不是对方在回答每个问题之前,将每一个细节都完完全全的考虑到,就是阎烈这个人的记忆里强大到可怕!
“仅凭手上的这些线索很难知道嘉禾小姐如何失踪的。”
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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