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毓早就看见了挽着江韶光的苏红提。
当然,林小年并没有告诉她江韶光的身份。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在心里想,哪怕那男人只是林小年的司机,她也不许苏红提碰。
还是她提醒的林小年,“小年哥哥,你的朋友下来了。”
林小年一扭头也看见了江韶光,还有挽着他的苏红提,意外的很,转头便问她:“那位小姐是……”
柏毓撇了撇嘴,“她啊,我妹妹,我跟你提过的,以前在尼泊尔,现在回来了。”
于是,三个人走过去。
林小年没有和朋友打招呼,就对朋友身边的女孩说:“你好啊,苏小姐!”
那可是柏毓的小年哥哥!苏红提没有去看柏毓的神色,礼貌地回他:“你好,林先生。”
林小年居然知道她姓苏,但是刚刚她闯入贵宾房的时候,他明明还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妞,长的挺俏,可惜了腿不好”。
江韶光有一副善于分析的大脑,不管是分析当下的经济局势,还是分析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他已经得出了结论,他知道林小年其实并不认识苏红提,但对于林小年知道的比自己多,他还是有些不服气。
所以,在林小年低声问他:“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说不喜欢吗?”
他只是微微笑笑,眼睛一直瞅着被柏毓叫走的苏红提。
林小年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嗤笑了一声:“烂人!”
江韶光也嗤笑:“好像你不烂似的。”本来就是啊,他这么节制的男人还叫烂人的话,那林小年这个御|女无数的,还不得直接从根子烂起,腊肠都该烂掉了。
到底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姑表兄弟,林小年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江韶光心里的问号打在了哪里。
他歪着身子,偏着头,小声说:“哎,知道柏新立这个女儿为什么姓苏吗?”
江韶光轻推了他一把,神色淡淡:“不想知道。”
“德性!”林小年快要憋不住笑,他知道江韶光的那句“不想知道”,并不是真的不想知道,而是不想从他的嘴里知道。
林小年有一种“你不想听,但我偏要说”的病,本来柏毓是想支走苏红提的,却没防着林小年突然向苏红提问话。
“苏一剪是谁?”
苏红提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如实道:“是我外曾祖父。”
其实苏红提和江韶光并没有隔多远的距离,只要他们用正常的声音说话,彼此都能够听的见,更别说站在他们之间的林小年。
可林小年还是故意冲着江韶光复述了一遍:“你奶奶常常提起的苏一剪,”说着还指了指苏红提,“是人家的外曾祖父。”
江韶光的奶奶今年九十有五,可以算得上是活着的传奇。只是人老心不老,还是爱俏的年纪,喜欢新衣服新首饰,反正年轻女孩爱的东西,都是她的心头好。
但却又特别的挑剔,二十几万的披风拿在手里,“呸,这么贵,还好意思有线头,就是有一个都不行。哼,做工绣样连苏一剪的一半都不及。”
苏一剪是谁呢?
其实江韶光知道的并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个裁缝,还是他奶奶那一辈儿里特别有名的裁缝。
听说,当然都是听他奶奶说的,苏一剪的爹是慈禧太后的御用裁缝,等到清朝一灭,苏一剪也成了名,开了个制衣的铺子,铺子门口停的无一全部是洋车,请他亲手做一件旗袍,要50块大洋。
江韶光记得很清楚,他奶奶这么念叨的时候,他还故意说:“通货膨胀是吧?”
其实那么说的时候,他心里很清楚,民国期间,虽然大洋的购买力随着地域和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但终归属于值钱的硬通货,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点,只要几十块大洋花出去,一定能买到好东西。
老小孩,老小孩,他那么说,不过是逗他奶奶而已。
“呸,你懂个屁,那时候,大头兵七块半银元每月,街上巡警8块银元,想买一座四合院也不过2、300银元左右。”
他奶奶一着急,总是有呸人的毛病。
江韶光便清楚了,那时的苏一剪,就相当于现在的高端品牌的高级定制,奢赐品中的奢侈品。
话茬已经落在了他的头上,他不想说点什么也必须得说点什么。
于是,江韶光说:“是,我奶奶常说她这一辈子穿过的最好看的衣裳,就是苏一剪做的旗袍。”
他的眼眸便落在了苏红提的旗袍上。
原本他只觉得她的旗袍很素雅,这时候他才发现,旗袍的边角上还有用金线勾勒出的不知道是花还是草的纹路。
嗯……很好看。
他也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了。
在江韶光的词典里,衣服的款式、花样统统只有两个形容词,那就是“好看”和“不好看”,在好看的前面又加了个修饰词“很”,这代表他已经被惊艳到了。
虽然他刚刚说的只是一句客套话。
苏红提不知道为什么显得特别的激动,只见她往前挪了两步,咬了好几下嘴唇,才道:“我也可以做。”
“做什么?”话已经问出了口,江韶光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明知故问了。
那……就这么着吧!
他凝视着苏红提,瞧她微眯着眼睛。他又说:“再过两个月是我奶奶九十五岁的大寿……”
他在猜她的所求。
若不是有所求,她为何会去而复返?
“韶光哥哥,我给江奶奶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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