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江韶光准时陪着江老太太用早餐。
其间,他很随意地提起:“奶奶,我找了苏一剪的外孙女给你做大寿时穿的衣裳。”
江老太太正在喝米粥,她等到将口里的米粥全部咽下,才清清爽爽地“呸”了一声,居然还优雅的要命。
她接着说:“大清早就胡说八道,真当我老糊涂了,苏一剪的外孙女死了都快二十年了,要不然‘苏锦绣’也不会没落,你奶奶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买不来可心的衣裳。”
江韶光手里拿着包子,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记起来苏红提说的是“外曾祖父”,可能是因为昨夜梦见的高|潮太过猛烈,以至于他的脑袋有些不清不楚。
他又将包子放回了盘子里,赔笑道:“我说错了,奶奶,是苏一剪外孙女的女儿。”
江老太太好像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也对,也该长大了。不过,她会做衣裳吗?她外公和妈妈死的都早,我还以为苏家的手艺传到她妈妈那儿就要没落了。”
江韶光想起了昨夜在梦里被他撕碎的那件旗袍,也点了点头,无比确定地说:“她会做。”
江家正在进行一场温馨谈话的同时,柏家也有类似的谈话,不过得去掉“温馨”两字,一共有三场。
第一场谈话是苏红提和薛柔的,也是在餐桌上进行。
昨夜薛柔和柏新立激战到凌晨一点,客厅里的瓶瓶罐罐今早全都不见了踪影,战争的结局按照惯例,必然是以柏新立挥舞着小白旗结束。
是以,别管今天薛柔的眼睛肿的有多高,但神清气爽。
苏红提起的最早,一碗白粥喝的只剩下半碗之时,薛柔才在餐桌前坐好。
她对苏红提说:“后天上午,你去环亚餐厅3号房,陈书记的儿子也会去,你们见一见。”
苏红提放下了勺子,按照昨夜练习了很多次的样子,没有抬眼看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去。”
薛柔愣了一下,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顺从的苏红提竟在这件事上如此的倔强。
“你以前嫌弃人家腿不好,现在你还不是和人家一样,还有什么好挑剔的。你要知道,人家的爸爸可是市记。”
苏红提突然站了起来,转身上楼。
薛柔跟在她的后面喊:“你什么态度?”
听见了声响,柏新立还穿着睡衣,就从房间走出来了。
薛柔又冲他喊:“你看看你的女儿!”
于是,第二场谈话是柏新立和苏红提之间的。
“你薛阿姨也是为了你好。”柏新立长吁短叹地说。
这句话柏新立说了有几百遍了吧,说的他自己无比的坚信,她却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
为了她好?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让她自己的女儿去呢?
苏红提笑了,也不争辩,只淡淡地道:“后天我和江韶光约好了,要给他奶奶做衣服,我没有时间。”
也许是觉得上一句话太软了,顿了一下,她又说:“就是有时间,我也不会去。”
柏新立也惊讶了,车祸之前,这个孩子从来不会反驳他的话。可是这车祸之后,性情竟然大变。
他沉默了半天,又说:“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怨,可我跟你说过了,你出车祸那就是一场事故。谁都不想发生的事故,刹车坏了,你薛阿姨忘记了去修,她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用车啊。”
苏红提还是笑,只是笑的时候双手背后,使劲拧了一把自己的后腰。
她沉下脸:“不,我谁都不怨,只是从现在起,谁都不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还有我想做的事情谁都阻拦不了。”“怨”这个字太轻了。
柏新立敲了下桌子:“你想重振苏锦绣,我不是不允许……”
苏红提打断了他:“不止苏锦绣,还有苏宅,你知道的,我只要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你的公司、你的房子、还有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我不会和柏毓柏追抢。”
柏新立稍显不悦:“什么抢不抢的?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子女,我会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简直就是个笑话。往事总是纷扰,苏红提的脑袋乱极了,她攥紧了手心,有些失控地道:“我再说一遍,我只要苏宅和苏锦绣。我已经立下了遗嘱,如果我死了,我就把它们……全部捐给国家。”
柏新立怒急,拍门而去。
苏红提坐在房间里发呆之时,柏毓又闻声而来,这便是今日围绕着苏红提的第三场谈话。
柏毓并不关心苏红提要嫁给谁的问题,也不关心那个喊价已经喊出一亿的天价苏宅,她关心的只是她想关心的。
“昨天晚上,小年哥哥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我告诉你,苏包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想打他的主意。”
柏毓的手指快要戳到苏红提的脑门上,她偏了偏头,再回脸之时,瞪着柏毓的眼睛暗含着火光。
她真的烦透了。
“林小年算什么?不要你觉得他好,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会觉得他好。”
柏毓气急,抬高了声音说:“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想接近小年哥哥,也得他肯要你!”
苏红提冷笑:“那他有没有要你呢?昨天那个深v女郎,林小年是不是告诉你那是江韶光的女伴?难道你没有发现她可是自始至终都贴着林小年的?还有昨天你不是问过我有没有去过贵宾房,我告诉你,我去了,我一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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