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倒在冰冷的金砖之上,脑袋趴在床上“呜呜”的哭着,如拂柳一般瘦弱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臣妾不敢。”
封凰冰冷的手指拂上她的脸颊,“你父亲权势太大,一旦谋反,这江山便要易主了。你和你父亲之中只能留一个,朕选了你。”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皇后哭的越发的可怜。
封凰幽黑的眼底皆是死寂,“等朕去了之后,你要好生的辅佐陌殊。”
皇后哭的越发的伤心,半点威仪也不复存在,“皇上,你定会千岁万岁的,哪里舍得抛下这万里河山呢。”
他的脸颊温润如玉,却仿佛一尊石像一般无悲无喜,“出去罢,朕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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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淮阴乃是流放之地,这些年封凰大赦天下,竟再也没有抄家灭族的灾祸了。
而发配到岭南的罪臣也越发的少了,所以岭南之地越发的荒凉,那些罪奴开垦出来的良田,也渐渐的荒废了。
只有几家几户的人在此生活,无争无抢的,倒也是个世外桃源之地。
阿诺在后山上摘酸枣回来,却见一个穿着破烂的女人站在自家的门外,她满身的泥污,竟瞧不见样貌。
她壮着胆子走了上去,将顾玠藏在她挎包里糕点递给了她,“诺,这是我爹爹做的。”
那女人伸出乌黑的手,慢慢的将糕点接了过去,然后狼吞虎咽的吃着。
阿诺见她吃完了,便乖巧的道:“既然你这样喜欢吃,我去屋子里再给你拿一些,你尽管在这里等着。”
阿诺说完又蹦又跳的跑进院子里去了,而留在原地的女人,似乎在极力的想着什么,却只是疯疯癫癫的笑了笑。
阿诺进了院子,却见顾玠正在屋子旁劈着柴,只自顾自的进了屋子里去了。
顾玠见她拿了几块糕点出来,忙道:“你莫要多吃,若是吃撑了,待会又要喊肚子疼了。”
阿诺不悦的努了努嘴,然后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刚才院子外面有一个女人,我要拿给她。”
顾玠知晓她胡闹的很,也不理会她,只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活计。
可阿诺拿着糕点出来之后,却见栅栏门外已经是空空如也,这在闷闷不乐的回到院子里去了。
顾玠见她又回来了,便放下手里的斧子,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来,“后山上有野兽,你以后可不可胡乱的跑了。”
阿诺瞧着家里感刚刚修葺过的茅草屋,跟京城中承国公府相比较竟是天壤之别,可阿诺也渐渐的
喜欢上了这里。
“爹爹,阿娘真的会来找咱们吗?”阿诺的眼睛里似乎星辰闪烁,“可咱们都等了好几个月了,也没有见到娘亲。”
顾玠眼底的伤痛越发的明显,他一直都是这样骗自己的,也同样欺骗着阿诺。
“这是爹爹和你阿娘的家,她自然是要回来的。”顾玠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用宠溺的声音道:“一会子阿爹去山上给你抓几只野兔子回来,你好生的养着。你阿娘最喜欢这些,等她来了定然瞧着欢喜。”
阿诺满脸的欢喜,点着脑袋答应着。
直到夜晚的时候,阿诺才慢慢的睡下了,此时正是盛夏,虫蚁漫天的乱飞。
顾玠拿着扇子给阿诺扇了一会子的风,正打着瞌睡要睡,却隐隐听见院子里似乎有动静。
顾玠敏锐的起身,然后随手抓起了藏在枕褥下面的匕首。
这些时日他一直担忧封凰的人会找到他,按照封凰的脾性,绝不会放过自己和阿诺。
他慢慢的走出了屋子,却隐约的听见声音居然是从柴房的方向传了过来的。
顾玠放缓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直到推开柴房破旧的门,却见一个女人正躲在柴堆里。
那女人看不清样貌,但瞧着她的动作,竟像是心智不全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阿诺口中的乞丐,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人迹罕见,怎么能乞讨到这里来了。
那女人听见了动静,将瘦弱的身子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好似会受到什么伤害一般。
“别怕。”顾玠不知为何,竟有一些心软,“我去给你拿一些吃的。”
然而他刚转身,还没有踏出门去,便听见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冬琅。”
这一声熟悉的呼唤声,让他骤然间停住了脚,然后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急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情到浓时,或者她胡闹任性起来,总是这样的唤他。
那语气竟是一模一样的,在他每日的梦魇里,她总是这样的唤着他的名字,可午夜梦醒,却是枕边微凉,无尽的哀痛。
那女人被他紧张的声音给吓得,瘦小的身子不断的往柴垛里躲去。
顾玠急忙走到她的身边去,死死的扣住她的下巴,借着微凉的月辉,他死死的盯住她的脸颊。
满是泥污的脸上根本瞧不出什么的,可那双漆黑的眼睛,他却是认得的。
他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用带着哽咽的声音道:“上天待我不薄,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他抱着她太久,全然不在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异的味道,他抱着她说了很久,可始终得不到她的半点回应。。
顾玠猛地将她瘦弱的身子放开,细细的查看她,才发觉她眼底的空洞,竟像是无悲无喜的泥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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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一个月过去了,顾玠寻遍了大夫,都说虞折烟撞伤了脑袋,以后也只能如同痴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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