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姑城一扫白日的喧嚣与繁华,除了偶尔能够听到的几声巷子里的犬吠,以及天上那一轮不能说话的冷月,家家户户,都进入了梦乡。
韩离墨独自走在举目无人的官道上,背着箱笼往城外走去,一袭素衣被月色拉长了影子,显得孤单落寞。
姑城西郊外有一间破茅草屋,这是他进城时发现的一所无人居住的破木房子,年久失修,横梁断裂,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瓦砾,蛛网罗布,韩离墨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将其打落,再找了个较为干净的角落,铺上一些干草,就成了简易的床铺,放下箱笼,直接躺在干草上面睡了。
深秋的月格外的寂静寒清,月光透过由于房顶破烂而形成的天窗,打在一人一箱笼上,破木房子四壁皆是门,寒窗纸破,屋外时而吹进来一股寒风,睡梦中的韩离墨本能地抱紧了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第二天早上。
韩离墨被冻醒了,把天地充作床被的他得了小小的风寒。
他背起箱笼进了城,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把自己温饱的问题给解决了。
街边茶楼客栈已经开门做生意,街边小贩也买起子摊铺,韩离墨走上前,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吞了吞口水。
“客官,早了您嘞,要几个包子?我这儿的包子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您瞧,刚一开张就剩这最后三屉了!”
只见那小贩老板随口问了他一句,抓了两个包子给其他客人,然后乐呵呵地看着他。
韩离墨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里面空无一物,手半天才抽出来。
有话说穷得叮当响,这两袖空空的怎么也响不起来,站那半天,始终没敢开口,转身走了。
小贩老板眼尖,原来是个没钱的书生,冷不丁地发出一声讥笑,冷哼道:“没钱瞎凑什么热闹,挡我生子都吃不起,赶紧走!”
还未走远的韩离墨突然脸色通红到脖子,低头看着手里的空钱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毕竟,真的没钱,就是这么现实。
思来想去,韩离墨决定还是先找一份活干,他去了昨夜的那家客栈,店小二认出了他,但是运气不好的是,店里并需要什么帮手,再说读书人的那一套东西也不适合用来打杂,店小二委婉地拒绝了他。
北镇华安街,有一间同文客栈,里面座无虚席,坐满了形形**的人,店小二看到有客人进来,赃抹布往肩上这么一搭,笑脸相迎,问:“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韩离墨拱手作揖,回答道:“小生韩离墨,今日前来贵店想要找一份活干,不知道你们这缺不缺人?”
店小二见不是来吃饭住宿的主,笑容渐失,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一身的穷酸气,店小二心生鄙夷,但还是问了句:“你都做过什么?”
韩离墨想了想,除了当过下人就是教书先生了,但是哪家客栈会需要什么教书的,于是说道:“曾做过几年下人!”
店小二再次问道:“那你可会算账?”
韩离墨回答得很直接,也很谦虚。
“不会算账,但是我愿意学习。”
“那可不成,没功夫教你,都忙着嘞!”店小二直接拒绝了他。
“那劈柴挑粪的活能不能做,这已经是最容易最不费脑子的事了。”店小二撇撇嘴,最后再问一次。
韩离墨断然回绝道:“不做!”
宁愿饿死于闹市,也不能做个挑粪夫。不是我韩离墨看不起挑粪的,读书人自然要有读书人的气节,腹有诗书,丹青在手,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做一个挑粪的活!
韩离墨说了句打扰了,然后转身离开。
就在韩离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身后却响起了店小二的冷嘲热讽,“嘿,我说你这穷酸书生,还真是自命清高,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想干,还想着谋口饭吃,光会读书写字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中个状元啊,来这装什么狗屁清高,我呸,告诉你,在我这分文不值,还不如厨房里的伙夫呢!还不挑粪,就你这文弱书生,挑得动吗?”
韩离墨忍气吞声,大步径直走出了客栈。
大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商旅客人络绎不绝。韩离墨无意间又经过了夜阑听风雨的门前,想起昨晚店小二说过这里的主人家是一位广纳天下宾客的文人雅士,不如进去拜访一下!
韩离墨走上台阶,来到门前,叩了下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两颊肉嘟嘟的小男孩露了个脑袋出来,打量着这个背着箱笼的年轻人,问道:“请问公子你找谁?”
韩离墨作揖行礼,微笑道:“外乡人韩离墨,初来乍到此地,听闻这里的主人是位高雅之士,喜交好友,特意前来拜访!”
小男孩眨巴眼,犹豫了会儿,然后把门推开,对韩离墨说道:“那你进来吧!”
韩离墨跟着小男孩,一边走一边观察,雅苑并不算很大,却有亭台楼阁,假山假水,最值得注意的,是走廊两道的水墨丹青,以及行笔轻盈、字形多变的行楷题字。
看样子这里的主人还真的是位品位高雅之人,韩离墨心想。
韩离墨跟着小男孩来到了一处小别院,他远远地看见花园亭台处,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小男孩转身对他说道:“这位公子请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韩离墨微微点头。
只见小男孩走到亭台处,对着一位年轻的华服男子附耳说了几句话,然后该华服男子扭头看向背着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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