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试结束之后,楚瞬召找到了在那颗杨树旁咳嗽不止的白重楼。
随着他的每次咳嗽,胸口上的伤口都会崩裂出血,脸色更是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这次动用天人法相让他战胜了张怀柔和他请下来的仙人,但显然也付出的极大的代价,很明显在这次武举结束,之前,他身上的伤是不可能痊愈的。
楚瞬召默默走到他身边,从怀里拿出一瓶治愈内伤的丹药给他。
白重楼抬头看了他一眼,结果将丹药后直接灌了下去,连水都没有喝,然后便闭上眼睛,继续调整体内的气机。
楚瞬召看着他胸膛上的伤口,想要跟他说些什么的,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不出所料的话,他之后的对手就会是这位体魄受伤的年轻道士,别说是他了,恐怕就是随便一位参加武举的人,此时都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所以他没办法劝他退出这次武举,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心里更多是不忍。
但不忍归不忍,他是不会退出这次武举的,白重楼亦是,每个人都有来这里的目的,无法停止之后的战斗。
白重楼深深看了楚瞬召一眼,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嘴角更是含着些许笑意,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看见山顶的风光般。
楚瞬召没有回避他的举动,仍由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额头上,轻柔得像是一片落雪。
点在那枚淡红痕迹上。
身受重伤的年轻道士喃喃道:”我若见你,皆大欢喜。“
——
窗外的风声一起一伏,像是跟随着他的呼吸般,极沉的黑暗压在他的身上,耳边似乎传来了许多人的低语声,里面有对他的嘲笑,对他的不屑,对他的放弃,但他仔细一听又觉得那只是晚风吹开窗户的声音。
“我要杀了他……让我杀了他……我就心甘情愿地去死了,杀了他!”双目紧闭的龙浮生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
他的手在颤抖着,从头到脚裹着厚重的纱布,浑身上下都是难闻的药味,至始至终龙浮生是还躺在御医房中难以下床,心里一直处于万念俱灰的状态中,但他依旧没有死去,在御医们高超的医术最终还是将他从阎王爷的手中抢回来,不过他现在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脑海之中幻觉频频出现。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眼中似乎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金属,但乍一看又像是一块巨大的骷髅,当他再看清晰一点的时候,发现这并不是什么金属和骷髅,而是一把剑,一把几乎有他
那么高的剑。
这把剑似乎在跟他说话,让他握着自己的身躯将它从地面上拔出来,这样他们两人都可以自由了。
耳边都是剑身上传来的嘶嘶声,让他努力地将手伸出去,但这个时候他觉得每伸出一寸都是异常艰难,颤巍巍地伸向这把巨剑的剑柄,让他觉得握着这把剑就能重获新生。
那些讥讽的笑容,燃烧的火焰,紫落的背影,这些一切的一切仿佛慢慢重合在一起。
龙浮生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伸出手去。
下一刻,龙浮生的口中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痛苦嚎叫,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碾碎般,剧烈的痛觉让他从床上滚下去,蜷缩在地上痛苦嚎叫,方才握剑的手上渗出腥浓的鲜血。
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这些血很烫很烫,滴在红木地板上灼出一道道黑斑。
他捂着受伤的手掌坐在黑暗中气喘吁吁,许久之后,他仰天痛苦咆哮,像个求而不得的孩子般。
“让我杀了他啊……让我杀了他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杀了他就好了!“
无人应答,黑暗之中只剩下他的咆哮久久回荡。
龙浮生跪在地上抽泣了起来,哭得那么撕心裂肺,那么地悔不当初,胸口上的伤口隐隐发痛了起来,像是在时刻提醒他曾经遭受过的屈辱般。
谁……谁能给他力量,让他去杀了那个白发杂种,哪怕接下来让他一辈子做牛做马都好,只要他能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不惜坠入所谓的修罗魔道之中。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他的头顶上传来了温暖的触感,像是那位死去多年的父亲抚摸他的脑袋一样。
当他茫然地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白衣长袖的中年男子。
他正将手搭在自己的脑门上轻轻地抚摸着,眼帘微垂,脸庞上仿佛镀着一层淡淡的光辉。
“你究竟是谁?”龙浮生跪在男人的脚下,语气极其艰难道。
白衣男子俯下身子,反问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可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
龙浮生的目光空洞且迷惘,一声又一声地询问自己这个问题,然后没来由地陷入狂笑之中。
“哈哈哈哈!”
龙浮生忽然大笑起来,神色癫狂地用染血的手掌拍打地板,以宣泄这些天来的所遭受的痛苦和绝望。
这一掌重重地拍到地面上,这个可怜人才想起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事情,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气机
尽废的废人,连站都站不起来下半辈子或许只能躺在床上度过的可怜废人,于是他又痛苦地在男人脚下大哭了起来。
万鬼哀嚎般的凄厉哭声,在御医房里响彻不止。
现在已经是深夜,除了面前这个男人,没人会听见他的哭声。
男人默默地看中他像个疯子般捶打胸腹,甚至还会伸手去抠自己的喉咙吐得满脸通红,直到他这哭笑难辨的声音逐渐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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