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大姐姐这身儿衣裳,从前似乎没见你穿过,是新做的?”
“还有这凤头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葳蕤阁才出的新品吧,啧啧……为了这次出游,大姐姐也是下了血本呢,真是舍得。”
沈宜欢这轻飘飘的话语一出,沈宜喜顿时脸色都变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平时看着啥也不是的堂妹,居然也学会了挖苦人。
偏她这话还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为了这次出游,沈宜喜确实下了血本,不仅新裁了衣裳,还咬牙买了葳蕤阁新出的首饰。
但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人戳破心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宜喜几乎要恼羞成怒了。
但她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尚存,知道自己此时还不能和沈宜欢撕破脸,遂咬牙笑道:“什么血本不血本的,姐姐的情况二妹妹又不是不知道。”
“姐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衣裳首饰,可今日是王爷们宴请,姐姐纵是手头再紧,不也得好好拾掇一番,总不能丢了咱定北侯府的脸面不是?”
“二妹妹可别再笑话我了。”
沈宜喜话说得漂亮,可再漂亮的话也掩不住她那颗蠢蠢欲动想攀附权贵的心。
要真是担心给侯府丢人,不出门岂不更好?
毕竟瑞王他们邀约的是原主这个真正的侯府千金,又不是她沈宜喜。
那她为什么要巴巴地跟着去?还不就是想蹭着原主和侯府的光,攀上个王孙公子,飞上枝头而已。
但这些话沈宜欢就没说了。
打人不打脸,她还是给沈宜喜留点面子吧。
沈宜欢心里这么想着,也不说话,就瞧着沈宜喜,一副“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看得不自在了,沈宜喜脸上的假笑僵了僵,很快转了话题。
“嗐,瞧我,光顾着和二妹妹你说话,一时倒是忘了时辰了。”
“我记得游湖是在巳时对吧,眼看这都快辰时三刻了,我们可不能再耽搁了。”
说罢这话,沈宜喜亲亲热热地挽了沈宜欢的胳膊就往前走,一副心无芥蒂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可沈宜欢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那只纤纤玉手,心情却颇有些一言难尽。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就……挺受教。
——
金水河是全京城最有名的一条河,因日出之时阳光普照,灿若金霞而得名,历来便是权贵子弟们游湖赏景的不二之选。
而瑞王等人此次的聚会之地,就定在了这里。
王孙贵胄们的出行,自然和普通人不大一样,譬如他们若是想游湖,就不会亲自驾着一叶扁舟去玩什么寄情山水,只会订上一艘大大的画舫,呼朋引伴,美酒笙歌。
沈宜欢甫一下马车,就十分有幸地见识到了权贵子弟们的奢靡生活——
晨光之下,金水河畔,一艘两层的画舫静静地泊着。
画舫之上,衣着光鲜的少年少女三三两两地围成圈,或是谈笑风生,或是饮酒猜拳,气氛瞧着热闹极了。
而他们周围,端着托盘的仆役半躬着腰,小心翼翼地穿行其中,及时为主人们送去想要的瓜果和菜肴……
沈宜欢远远瞧着这一幕,心里一时不禁有些感慨。
当初写这一幕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着笔下描绘的景象骤然成真,她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罪过。
仿佛压榨劳苦大众的人是她似的。
咳,剧情需要,剧情需要,都是剧情需要。
沈宜欢小声嘀咕着,默默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终于深吸一口气,抬脚独自迈上了她那未知的前程。
你问为什么是独自?那是因为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好吧,其实是一下马车沈宜喜就跑没影儿了,而绿珠又被留在了岸上,所以上船这条路只能由沈宜欢自己走。
此时的沈宜欢并不知道,她在岸边那一系列神神叨叨的做派,都已悉数落入了画舫上某个独自饮酒的人眼底……
——
沈宜欢原本以为,她在岸上看到的画舫就已经足够奢华了,却没曾想,这亲自上来之后,才发现之前窥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比起那低调的外观,这船舱里的装扮简直称得上别有洞天。
黄金打造的灯台、白玉凿成的餐具、丝绸织成的地毯……真是怎么看怎么奢靡腐败。
就连沈宜欢这个原著作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回想,自己当初到底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写出这段情节的?
美滋滋?爽歪歪?
反正写字又不用花钱,就算花也不是花她的钱,她就只管脑洞大开写就是了。
可是现在,看着这一船舱的真金白银,她的良心忽然有点痛。
早知道书里的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她就不这么败家了,哪怕败家的原因是为了给男主挖坑从而推动剧情发展。
沈宜欢正悔不当初,就听见一道有些轻佻的声音在她耳畔响了起来。
“沈二小姐来了?你今儿个可来得有些晚呀,莫不是我们瑞王爷的魅力减退了?”
“本世子可记得,从前但凡是咱们瑞王的宴会,沈二小姐你可是从未迟到过的,今日真是稀奇。”
说这话的是承恩伯世子吴乾。
吴乾此人,二世祖一名,仗着自家姑祖母是太后,这些年可没少作天作地。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搭上了皇长子庆王,从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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