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睡醒时,贴身的吞云蚕丝小衫竟被汗水浸湿了一片,紧紧贴在胸前,无比烦腻。玉衍还未睁开眼,便觉得盛大的阳光穿透了暗紫铃兰花的垂帘落在眼皮上那一片橙灿灿的色泽,这样的闷热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玉衍随意解开胸前几粒银扣子,便露出了半边诱人的sū_xiōng。她无意识地用手覆上眼睑,唤道:“苏鄂,拿些水来。”
便听殿阁内传来几声脚步声响,有温热的气息倾吐在耳畔:“水来了。”
玉衍立时惊醒,便见天子一脸笑意地倚在床边,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玉衍裸露的雪白肩头,喉咙微动,似在用力吞吐什么。
女子脸颊一红,忙拽过衣服披好,嗔道:“皇上几时来的。”
“有一会儿了,”裕灏眼中的qíng_sè之意只化作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靠近她身侧,“看到这样香艳的场面,朕怎么舍得叫醒你。”
“愈发不正经了。臣妾一身汗津津的,哪有什么美感。”玉衍说着起身下床,走向奉着冰盆的风轮前,径自打起轻扇,不再理睬男子。她越是露出这种小女子般的羞赧,就仿佛愈加吸引天子一般。裕灏非但不气,反而打量着她盈盈身段,温然道:“你这殿里也该修缮一番了,朕看原先填进壁砖内的清荷草,香气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玉衍爱惜般地摩挲着手边紫檀小桌上暗绿银线织就的喜团纹桌锦,悠悠看他:“臣妾瞧着倒是好好的,皇上可不是有事相托才对臣妾格外关照吧。”
裕灏只笑:“你这张嘴越发不饶人了,这样说叫朕怎么开得了口。”
女子抚了抚发髻上斜斜坠下的一枚红珠压发金蝉,流苏垂下的一綹紫金珠子映着日光打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她单着一件蚕丝睡衣,懒散地倚在风轮边上,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之感。裕灏看着看着便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来,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眼神极尽暧昧。
玉衍不动声色地推开他几乎压上身来的胸膛,狡黠笑着:“皇上有事还不尽kuai吩咐。”
裕灏却是纹丝不动,声音低迷而沙哑:“你可还记得睦元堂的芷答应,就是一进宫便身缠恶疾的那个。”
“她?”玉衍微微抬眼,旋即便明白了男子的用意。“皇上看中她了?”
“岂止是看中……只是她身单力薄,亦不愿被卷入妃嫔勾心斗角之间。朕是想着,待她先有了身孕一举封为贵人,再叫她回来住才能安心。”
午后的阳光将糊窗的明纸染成明亮的砾上金,窗棂淡淡的影迹烙在碧纱橱上,闲适而安宁。玉衍望着面前这张浸在光里的俊朗面容,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了似的——那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她只是依稀记得刚刚嫁与他时,他会很小心的不提及其他女子,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对自己的感受毫无忌惮。
“听皇上这样说,看来芷答应的性子倒有几分像宁淑媛呢。”
裕灏却不以为然:“也许吧,但她可比宁淑媛识趣得多。”
“叫她有了身孕再搬回来倒也不难,只是……”玉衍扬了扬嘴角,缓缓牵出一丝笑意,“宫中妃嫔不乏神通广大之人,若是知晓了皇上行踪,臣妾也不敢保证芷答应能一直平安无事。”
“她们却是有手腕。”裕灏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狭长的双眼里骤然渗出几丝寒意,“朕说佳贵人近来怎么有些郁郁寡欢,难不成朕所宠爱之人都要提心吊胆过日不成。”
玉衍见他有几分不悦,便伸手轻抚他胸前,和煦笑道:“毕竟只是少数人,皇上不必大动肝火。”她的手轻柔而细滑,反复摩挲着男子胸前绘有松鹤长春的墨色常服,直僚得他心底似着了火。然而玉衍却似并无他意,只依依抬头道,“臣妾已经应下了,皇上还不回去么。”
男子眸中重新染上一层暖色,他的下颚几乎抵在了玉衍头顶,喘息间亦有些粗重:“时间还早,你不留朕在此小憩一会么。”
玉衍妩媚一笑,回身逃出男子怀抱,佯作为难道:“臣妾今日不方便呢。”
“好你个机灵鬼!”裕灏此时方知中计,懊悔地大笑出声。玉衍因未换过衣服,便只叫苏鄂送裕灏出宫,她则站在窗边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微微淡薄下来的日光打在女子敛了笑意的侧脸上,略显疲惫的面容被光映得朦胧而渺远,仿佛是寺庙里香烟缭绕下的佛面,虽端庄沉静,却令人生畏。
苏鄂回来时,玉衍已换过妃色纱绫凤仙裙,倚在小几边上,侍弄着插在银错铜青连蕊赤珠纹瓶中的一株水仙花,头也不抬道:“皇上是来商议芷答应的事,这么快便能被皇上相中,她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苏鄂的笑意在唇边微微一凝,恭谨道:“那也是娘娘教导有方,否则就算让董毕费尽心思引皇上到了睦元堂,也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何况那时,还有个蓟答应从中作祟。”
“她当真是碍眼。”玉衍脸色一沉,手上不经意的用力,便见花枝簌簌而落。苏鄂微微一惊,刚要说什么,玉衍却已换了淡淡的神色,“药已经煎好了么。”
“是,等会就给睦元堂送过去。”她觑着女子神色,有些不安道,“只是娘娘,这药光给芷答应却不给佳贵人送一份,若佳贵人怀有身孕,不是一样会坏了娘娘大事么。”
“你也以为佳贵人是真受宠爱?她不过是个挡箭用的靶子罢了。”玉衍似笑非笑,捧起花枝凝神道,“正因她这样快便做了贵人,将来芷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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