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么,齐国是“富”,楚国是“虚”,秦国是“狠”,魏国是“狂”,韩国是“滑”。
占据着今天河北之地的燕赵呢,赵国是“累”,燕国则是“苦”。
“地域格”之说,颇为流行。中国学者曹世潮多年潜心研究国家民族格之形成,他认为,世界各族群乃至国家在形成的过程中,无一不在天气、地理和自然环境强烈的影响下形成不同的特,随着历史、生产力的演进,宗教、制度及文化又留下了强烈的烙印。
今世界如此,当年战国亦如此。
从地形上来看,赵国乃所谓的“四战之地”,西有虎狼之秦,东有富强之齐,南有凶悍之魏,北边有林胡、匈奴、东胡、楼烦诸多游牧民族,还加上一个不时趁火打劫的小兄弟燕国。
赵国常常面临多线作战,一边要应付其他诸侯国的攻打,一边还要防御北边游牧民族的侵扰,疲于奔命,是一个累得死去活来的国家。尤其要命的是,赵国是秦国东出的最大阻碍,赵秦硬撼,是历史宿命。
燕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偏处东北一隅,苦寒之地,人口稀少,土地贫瘠,加上北临东胡等游牧民族,南又与强国齐赵相邻,在历史大舞台上,往往是以小角色份出现,但偏偏历代燕王还不甘心充当小角色,要刷存在感,常常发兵攻打他国,人昏庸,胆儿肥,结果把国家整得更苦了。
远在秋时期,赵国还未产生,燕国就不堪北方游牧民族的打击了,两次被迫迁都。
时间追溯到公元前664年,山戎大举来犯,燕国抵挡不住,国君燕庄公只得向齐国求援,当时齐国还是齐桓公在位,“秋五霸”之一,确实霸气,率兵反攻山戎,灭之,同时顺手把孤竹、令支也给灭了。
燕庄公感激不尽,亲自送齐桓公归国,一直送到齐国境内,还依依不舍。秋时期,诸侯还是颇讲些礼节的,齐桓公虽然是霸主,但还是很清醒,赶紧说:哎呀,我不是天子,您作为诸侯,我们是平级的,您不宜送我出境啊,这样搞得我就对燕国无礼了。
当时史官可厉害了,若在竹简上刻下这无礼之举,对好面子的齐桓公来说,大大不利。怎么办?毕竟是霸主,任,齐桓公大手一挥,把燕庄公送行入境所到的齐国一块地,全划给燕国了。
可见当时齐国之大与燕国之小。
山戎、孤竹、令支覆没了,北方又冒出林胡、东胡、楼烦等等来,还有持续扰中原王朝直至南北朝的“一号反派”匈奴。遥想当年,燕与赵,北境的烽火台,总是狼烟滚滚。
在今天,河北还是长城途经距离最长、保存最完好的省份,境内长城遗存达2000多公里。在秦代之前的战国时期,燕、赵两国就开始大规模修筑长城了。
但这两个国家的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其他诸侯国,长城无法防护。
时间追溯到公元前260年,秋天,恐怖笼罩赵国。
两百多名精神近乎失常的赵国少年兵,衣衫褴褛,满血污,连滚带爬回到了邯郸城,逢人便说他们刚刚离开的地狱:长平,主帅赵括被乱箭死,40万赵国降卒被屠戮。
史书记载,“血流淙淙有声,杨谷之水皆变为丹”,尸山血海,冤魂无数……整整40万啊,赵国几乎家家都有死难者,整个国家,“子哭其父,父哭其子,兄哭其弟,弟哭其兄,祖哭其孙,妻哭其夫,沿街满市,号痛之声不绝”。
这是秦国的心理战,故意将这两百余名少年兵放回来。他们想用巨大的恐惧,彻底征服赵国。
但是两年后的邯郸保卫战,尽显赵国人的顽强与坚韧。
秦国大军杀至邯郸城下,赵国则坚壁清野,放弃野战和卫星城,集中各地的守军及粮食全力保卫都城。
赵军精锐士兵已于长平之战中损失殆尽,守城主力多为老人和孩子,年轻士卒不足十万,御林军也已站上城墙。但是,他们悲愤有士气——长平之役,几乎每家皆有丧子、丧夫、丧父之痛。同仇敌忾,誓死血战。
好在,指挥邯郸保卫战的是名将廉颇。秦军久攻不下,伤亡甚,而赵军在守城之余,还能派出少量精锐部队出城突袭秦军营栅,虽然突袭者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但秦军伤亡更为惨重。
秦军不断增兵、换帅,邯郸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却仍然不屈不挠,殊死抵抗。廉颇终带甲卓立城头,赵相平原君赵胜更是散尽家财于士卒,编妻妾入行伍。
终于,在苦苦支撑一年多时间后,援军来了,大雪纷飞之中,魏国信陵君指挥魏楚联军,对秦军发动了强大的攻势,魏军击于西,楚军击于东,赵军应于内,秦军三面受敌,全线崩溃,联军乘势收复河东六百里之地,其威大震。
孟子说过,“秋无义战”。他要是能再活两百年,肯定会感叹:“战国太残酷”。
秋初期,大小诸侯国若雨后笋,多达140余国,互相攻打兼并,大浪淘沙,到战国初期,只剩二十余家,最后仅剩七雄,互相厮杀,加以各种谋阳谋、连横合纵。
史家一般以赵、魏、韩三家分晋,作为战国之开端。“战国”这两字很形象,据统计,战国时期,有大小战争二百三十次。相比之下,秋诸侯之间的战争,更类似一种仪式,双方战车对攻,输者服气,赢者大度。
战国的诸侯战争,则残酷无比,一是各国能够动员的战争资源空前强大,常常数十万人对阵厮杀,二是以自己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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