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在众人各色的目光里,就那样站着受审,文穆青顿时心如被撕裂般疼痛不已。
再看看她身侧的戚云儿,那个曾经可怜兮兮的女人,此刻是字字如刀,句句如如剑,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之前那个跪在他们面前喊“恩人”的弱女子。
锦儿听得清楚,我真是操你大爷的,你特么明明上赶着非要让我保存,反而成了宁大人强要你的银票!
锦儿直气得头顶冒烟,脚底生火,恨不能即刻上前狠狠地抽烂这个该死的戚云儿的嘴!
“胡说八道!!!”锦儿忍不住叫出声来,“戚云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宁大人好心救了你你却诬赖宁大人!你不得好死!”
锦儿的尖利的声音响彻公堂,戚云儿听到后浑身一抖,狠狠闭上眼睛装作没听见,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她何尝不知道她不得好死!
“何人大胆咆哮公堂!”刘知府拍下惊堂木。
文穆青止住气得面色涨红的锦儿,“稍安勿躁,先听听再说。”
海宁没想到锦儿会来,她向后侧了下身子,看到了人群里满目担心的文穆青,锦儿还有海灵儿。
海灵儿往大堂里吗张望着,不免失望不已。
原以为妹妹身为正五品,在应天府谈不上呼风唤雨,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竟也沦落至此,看来这当官也是吉凶难料。
听着那个女人在堂上一字一句,海灵儿只觉得心惊肉跳,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有一点她是知道的,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只怕自己妹妹这官啊,往后不那么顺当了。
她双手绞着帕子,心里盘算着,不经意露出腕上的那抹翠绿,在她浅藕荷色的衣服下格外醒目。
海宁转眸的时候恰好看到,顿时心里一沉,目光掠过锦儿再定在海灵儿的腕上。锦儿顿悟,她低头也看到了那抹翠绿,她手疾眼快拉上她的袖子遮住后,然后拉起她要走。
海灵儿正垂眸沉思,被猛地一拉,有些不悦,“干吗呢?再看会吧,你不管你家大人了?”
锦儿情急之下,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
两人拉扯之间,动作虽然窸窣,却也惊动堂上的戚云儿,她转眸,看到锦儿的同时也看到了海灵儿袖子里那熟悉的镯子。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这样的好机会,她怎么肯错过?
“大人!”戚云儿指着海灵儿,“那个镯子就是我的。”
这一下,锦儿如五雷轰顶,海灵儿尽管心虚,却也梗着脖子辩道,“你说是你的!你有何证据?!”
刘知府也注意到了大堂下的蹊跷,“戚云儿,那个镯子与本案何干?”
戚云儿冷笑,却是避实就虚,“这个镯子是我家祖传之物,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个女人手上,我想这个镯子的主人与宁大人定有关联。”
刘知府扫了眼海宁,皱了皱眉,“既是你的镯子,为何出现在别人手上?将那镯子呈上来,还有,你是谁?”
海灵儿见知府大人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吓得连忙将镯子退下来,结巴道,“这、这是宁大人家的箱子里的,我只觉得好看,便拿来戴一戴,这才戴上没一会呢。”
“你是她何人?”
海灵儿咽了口唾沫,“我、我是她姐姐,不过,这事可跟我没关系啊。”
轰——
人群里顿时里议论声起来了。
锦儿站在海灵儿旁边,狠狠剜了她一眼。
文穆青看着海灵儿,也大约知道了怎么回事,不由为海宁有这种智商和情商都不在线的姐姐感到遗憾。
人群里有人看到这一幕,开始疑惑,“莫非宁大人收了人家镯子给自家人用?”
“要是能收镯子,那银票也没有什么不能收的。”
锦儿听着直恨地心里要滴血。
自始至终,海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听着。
刘知府见下面乱哄哄的,拍了下惊堂木,“安静!大堂之上不得喧哗!”
这样的事情,虽然是亲眼所见,但他也是有些疑惑,朝廷赏赐的宁大人都能上交,又何至于贪图这五千两银子毁了自己的仕途?
更何况这位宁大人的身后还有皇上,你看他站在大堂上,不惊不怒,端的是信心十足,焉知不是胜券在握抑或根本不当回事?
刘知府心下有了计较,转头向海宁,声音和缓,“宁大人,戚云儿所告之事你有何要说的吗?”
海宁回身看了看人群里,淡淡道,“要不,让我的书童锦儿来说说吧,这事自始至终她最清楚。”
“那就让锦儿上堂。”
锦儿早就心里有了计较,今儿是万万不能让小姐吃一点亏,哪怕最后是说不清了,她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么一想,上大堂的时候,锦儿有种大义凛然的悲壮感。
她依例上前与戚云儿并排跪在一起,跪下叩头后,目光定在戚云儿脸上,“戚云儿,第一次见面是你去来应天府告状的路上,你拉着我家大人的袖子问路,体力不支差点晕过去,是我家大人让我扶你去树下休息,又让我去给你买了饭,你还让我家大人看了状子;彼时我家大人还住在客栈,我家大人可怜你,得知你在应天府无亲无故,让栈找她,你后来去了。在最后一天离开的时候,给我家大人留了书信,说此去怕是凶多吉少,而对我家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将这个镯子赠与我家大人。是这样吧,戚云儿?这在现场是有人证的。”
文穆青上前一步,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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