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一进屋,宋游鱼还没能适应眼前光线的明暗变化,就听到耳边风声有异。
又来!
只是星图到底比不得赵行泽,她的功夫还是跟着当初的安庆学的,如今宋游鱼虽然没了真气,但拆招换式之间不过几下,还是轻松的制住了对方。
“你到底是谁?!”星图软瘫在地,眼神狠戾的看向宋游鱼,“别以为学了长公主的身法仪态就能从我这里套什么话!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做梦!除非我死了!”
宋游鱼简直哭笑不得,比起赵行泽当初那样轻易就相信自己是安庆,星图要执拗得多。
不过想想也知道,赵行泽到底是没有看到当日的公主府包围是何等的严密,所以心底或许还有一份期待,但星图不一样。
或者说,所有亲眼见过那日情状的人,都不会相信她能有机会活下来。
“星图,你听我说,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确实是安庆。”她话一出口,星图的脸上果然露出了一丝冷笑。
“长公主大殡至今,皇陵尸骨未腐,阁下不会是要说,那里是具空棺吧?”
宋游鱼无奈的叹了口气,“那里不是空棺,本宫是真的死了,星图。”
“只是你可听说过借尸还魂?”
“本宫也知你不可能轻易相信,这事情若不是发生在本宫自己身上,本宫也不会相信,因为实在是太过离奇荒谬了。”
“但你记得吗?方才给你看的那只海棠金簪,簪头金蕊共计三十二条,但其原本是三十六条的。只是获赐当日本宫实在是太兴奋,带着它出宫喝酒,酒后与人交手,不小心压残了去,那时本宫哭得伤心,还是你来帮本宫修剪了金蕊,说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宋游鱼的话幽幽的一出口,星图脸上的神色大变。
“你……真的是长公主?”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是笑,但腮边却有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星图收了钳制她行动的手,将其放开,微笑着点点头。
气度风华,一如过往。
星图哇的一声扑上来抱住她,放声大哭了起来。
宋游鱼也轻轻的反手回抱过去,心内不由得酸楚起来,星图原本并非贱籍宫奴,也是宗室女儿,自小便被选为侍读陪在她身边。
只是后来她父亲贪污了赈灾银两,先帝大怒之下,将其斩首示众,府中上上下下数十口,男子流放军中,女子充作宫婢,安庆去御前求了很久,才把人求到了自己身边。
虽说名义上是侍女,但其实两人当真情同姐妹一般。
星图哭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渐渐止住眼泪,她双眼朦胧的看着宋游鱼:“那公主最近可好?”
“比你大约还是好的多了。”宋游鱼笑笑,“你大概不知,我如今这壳子,可是在京中出了大大的风头,简直是触了众怒。”
星图不解的看向她。
宋游鱼这才把自己饮下毒酒后,是怎么在宋家醒来,巧遇施言墨,又怎么几番纠缠,最终竟然变成了施言墨未过门的妻子一事,详详细细的说给星图知道。
“那侯爷他?也知道了公主的身份吗?”星图担心的问道。
宋游鱼摇了摇头,“信阳侯此人为人实在是狡猾,我不信他。怎么样,这些时日他可有折磨过你?”
星图也摇摇头,抿紧了嘴唇,过了一会才又轻咬着下唇道:“信阳侯……也许并非恶人。”
说完,她就将自己当日在安庆的安排下自公主府离开后的诸般经历一说,连宋游鱼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原来,那天星图离开公主府没有多久,只是刚刚出城,便被人发现围堵,正无计可施之时,是施言墨出现并救了她。
“虽说信阳侯也有问我到底有哪些人是以面首的身份做公主的门人谋士,但几次下来我都没有回答,他似乎也并不执着。只道是他要这些人的名单并非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想要护住他们,以免我大齐损失栋梁。”
“而且他早先便告诉我,此处并非囚禁,只是因为如今朝野内外,还是有不少人觊觎公主当初的势力,想要把人都挖出来收为己用,我若是露面,风险实在是太大,所以让我暂住在此,待日后风平浪静,再由我自行选择去向。”
“所以……谋害了公主性命的是他不假,但此事的责任,或许并不见得全在他的身上。”
最后一句,星图犹犹豫豫的说完,而后不住的拿眼打量着宋游鱼看她面色。
“你这丫头,倒是帮他说起好话来了。”宋游鱼笑着伸手点点对方的头,“你呀,还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难道公主就不信他?可若是不信他,又为何要答应婚事?”星图见她并不生气,态度也轻松了许多。
宋游鱼道:“宋家的事情亦是一团浑水,若不是本宫攀上了信阳侯,他们只怕是不想要这个女儿了。”
听她这话便知在宋家的日子想必是不好过的,星图一双柳眉顿时竖了起来,“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宋游鱼笑笑:“你也别气,如今他们也不太好过,我嫁给施言墨,他们就算是在得罪信阳侯,这朝野上下见风使舵的人最是多,只怕最近那宋仁安也是坐立难安的。”
……
两人又说了许久话,一直到东方天色发白,院外连连数次拍门催促,两人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出了院子,宋游鱼才发现,施言墨竟然是在外面守了一夜,玄色衣衫上甚至都染了晨露,重重的挂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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