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正式开战。
这一次,郭羊直接将战场选在那些燕国人的家门口,重装骑兵队屯兵的土城。
因为有了前一次的行动,他担心那些燕国人轻易不再出战。
东门,数箭之地,摆开阵势,派人前去叫阵。
阿木自告奋勇,拍马而去,站在土城东门口一通狂骂,整整一顿饭功夫,竟然是一句脏话都没有,而且还不重复,但字字句句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上骂天道、周天子、周文王、周公旦、周公奭,下骂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天下杂碎们。
而重点照顾的,则是燕国公子姬克和重装骑兵的将军。
反正是骂人的话,阿木信口开河,胡编乱造,没吐一个脏字,就将对方的十八代祖宗翻了个遍。
郭羊在远处听得仔细,坐在马背上笑得肚子疼,骂道:“阿木这家伙,想不到还有这一手骂街的绝活儿,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每当阿木骂到精彩处,那些草原人便会“嗷嗷嗷”一阵怪叫,夹杂着几十声尖锐的唿哨,为阿木叫好助威。
而那些城头上的燕国人,则一个个脸色铁青,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纷纷扬扬射出几百支箭,却被阿木随手拨开。
燕国将军大怒,翻身上马,迅速集结军队。
“立即出城,将那些草原上窜出来的狗杂种踏成肉泥!”燕国将军怒吼一声,手中一面旗帜挥舞数下。
重装骑兵作为燕国最精锐的军队,自是训练有素,五百人马即刻间便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城门“吱呀呀”缓缓打开。
五队燕国重装骑兵鱼贯而出。
一出城,在草原人的眼皮子底下,旁若无人地开始结阵,用数十道牢固锁链将所有的马匹串了起来,形成一个方方正正的整体。
做完这些,燕国人在其屯兵的土城前面摆开架势,准备痛击那些游牧部落的杂碎。
而那些草原人似乎都吓呆了,竟然没有借机冲锋,眼睁睁看着人家结阵完成。
前一次被那些头发乱蓬蓬的家伙遛了一圈,动手动脚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他们又来了,还稀稀拉拉站在远处咒骂。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全军出动,弄死那些草原人!
郭羊的骑兵,这次摆的阵势看起来有点怪异,是一个四门兜底阵的样子,兵器也显得五花八门,有狼牙棒,有大铜锤,甚至还有一些人在鞭子上绑了石头,似乎要正面迎击重装骑兵。
那些浑身包裹了锁子甲的燕国人笑了。
不过,因为他们的脸上都有锁链护甲,只露出一张嘴巴和两只眼睛,阿奴、阿酒等人都没看到那些人的笑脸。
燕国人的重装骑兵缓缓移动,逐步加速。
五百人马驮着沉重的甲胄,铿锵有力,整齐划一。
十余个呼吸后,蹄声轰隆隆想起,大地开始微微颤动。
再数息,重甲骑兵的速度起来了,犹如一头庞大无匹的怪兽,直向那些草原人的骑兵方队撞去。
草原人一声唿哨,豁然发动冲锋,扬尘四起,蹄声轰然。
两支骑兵方队距离一箭之地时,那些草原人骤然分开,向重甲骑兵的两翼包抄过去。
燕国重甲骑兵对此根本就不管不顾,依然全速向前猛冲,那些手持狼牙棒、大铜锤的草原人对他们根本就构不成威胁,所以,他们懒得理会。
一个重甲冲锋,将正面之地撞个七零八落,一顿长矛加马蹄,就会让那些草原人变成一滩肉泥。
燕国将军怒吼连连,手中旗帜挥舞,在中军位置显得尤其威风凛凛。
“杀!”
一时间,杀声震天。
就在这时,正面拉开架势的草原人霍然分开,也分成两队人马。
他们骤然向燕国人的重甲骑兵方阵两翼包抄,身后,绷紧一根根羊毛绳子。
两队人马在侧翼一闪而过,在他们身后,赫然出现二三百根巨大圆木。
那些圆木中间穿了一根轴,卡着两只大铜环,轰隆隆滚动着,被那些草原人的战马拉动,直接向燕国人的重装骑兵方队猛烈撞击上去。
这一幕太过诡异,燕国人都傻眼了。
这帮草原上的豺狗子,王八蛋,尽出这种恶心人的阴招,太损了!
“快,快改变方向!”燕国重装骑兵的将军慌了,大声喊道,并将手中一面小旗死命挥舞。
那些骑兵也呆住了。
他们对自己的优势很清楚,对自己的劣势也很清楚,一旦马蹄的节奏被打乱,对这些锁链在一起的重装骑兵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前面一两排马就算是死了都不要紧,最多被后面接踵而至的马蹄踩成肉泥。
但那些巨大滚木猛然撞进马蹄的丛林,会打乱整个骑兵方阵的节律,让所有的战马挤作一团,然后,互相冲撞、踩踏,便是谁都无法控制的场面了。
所以,当燕国人看见那两三百根巨大圆木滚滚而来时,大家都慌了,大声呼喝,高声咒骂,却是谁都束手无策。
一箭之地,对于两队迎面狂奔的骑兵来说,只是一个呼吸之间。
那些巨木转眼间就滚到重装骑兵那整齐如一的马蹄下。
轰然一声响,重装骑兵方阵登时乱了。
前面的马腿撞在滚动的圆木上,一下子就被弄断了,连滚带爬以头抢地,瞬间又被后面的巨木撞成稀巴烂。
骑兵们也是一个倒栽葱,跌到那些巨大的滚木下面,被顺势滚过的巨木轰成一堆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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