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情况下,摆在首位的是龙体安康。
齐宿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叫叶从蔚意外与震撼。
她自幼长于承泰侯府,虽说父亲疏忽嫡母冷漠,但该教导的基本没有落下。
女子以夫为天,断没有让天来迁就自己的道理。
叶从蔚倒不是那种三从四德严守规矩的媳妇,只是……齐宿愿意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她的心无法平静。
“你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齐宿捧起她的脸颊:“傻盈鱼……”
叶从蔚忍着没有落泪,道:“我不该怀疑你的真心,做人怎么能那样贪心呢?”
她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腹。
齐宿不禁笑了,胸膛微微震动,传导在叶从蔚耳腔内。
“你无法安心,可见是我做得还不够。”
“够了够了……”叶从蔚埋首在他怀里,不肯抬头。
她做过的噩梦毫无意义,齐宿是个真性情之人,绝不会放任亲骨肉不管的。
即便有一日她死了,也无需担心。
还有一个对失宠的隐患,叶从蔚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
齐宿见过万种风情的美人,他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有谁在他这里讨着好呢?
就是叶从蔚,一开始也不过他手中的棋子,后来靠着蠢钝日久生情。
他不会轻易爱上旁人。
或许爱上了,也不会随便甩开她不理会。
何必想那么长远,小心翼翼自寻烦恼。
“长戈,”叶从蔚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待我养个一两年,再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嗯?”齐宿有些犹豫:“儿女双全,够了。”
“热闹一点不好么?”叶从蔚用额头蹭他胸膛:“也能让你的压力小一点。”
齐宿闻言轻嗤,伸手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傻鱼,手腕不够强硬的帝王才会被朝臣左右后宫。”
叶从蔚睁大眼睛,看他翘起的嘴角透露出一股自信:“但是你根基不稳……”
“所以我不是再次纳妃了么?”齐宿的大拇指抚上她下唇:“再陪他们玩三年,三年之内,我一定可以理直气壮。”
叶从蔚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好半晌才笃定道:“我相信,你可以。”
齐宿这才满意,低头吻住她惑人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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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陛下又一次遣散了后宫秀女,一个没留。
已经是第三回了,一年一次选秀,趁机搜刮了一大笔报名费,入选的秀女进宫小住,然后又原路返回。
谁都没有被选上,因为是无权无势的商女,心里半点不敢有怨怼恼怒,更多的是不解。
御史台的几个大臣,从一开始的长篇大论,到后来已经麻木了,他们说什么都没有。
指责皇帝的不是,皇帝非常坦然认错,表示顺从的重新选秀,结果——不过是再次薅羊毛罢了。
若要因此说齐宿是个任性的帝王,却不尽然。
这三年间,他只对自己某几个决定异常坚持,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
而其它大事小事,齐宿非常有耐心地听取各方意见,再从中采纳。
群臣又一次看走眼了,以为新帝刚愎自用,他并没有。
况且,后宫清静,朝中断绝了外戚之忧,办起事情来可谓是上下通畅。
在以往的历届皇朝,帝王后妃来自臣民家里,高低位置不等,那些大人论起来是皇亲国戚,可身在其位,上行下效总不能将太多情面。
到齐宿这里,除了承泰侯府再无别家,可真是干净清爽好办事。
承泰侯府一家子几个爷们,均无大才,只安排几个稍微看得过眼的位置坐着,半点不碍事。
众多子侄中,唯有叶朔一人颇有才学见解,为人倒是谦逊,不曾因为堂姐独宠而不着调。
齐宿为帝,不敢说多么圣明,各方面却挑不出大错,除了不满帝王膝下寂寥之外,也指摘不出其它了。
为此,叶从蔚跟齐宿闹了两三个月,才叫他松口,再不喝避子汤了。
她养了三年,身子比什么都好,非常适合再孕。
齐聘齐佩兄妹二人,正是顽皮的年纪,过个一年便要启蒙习字。
叶从蔚当然不能错过孩子这样重要的时刻,所以她希望今年怀上明年产子,生完了就可以监督双生子的功课了。
她筹谋得很好,齐宿只能无奈接受。
一儿一女他真的满足了,可惜旁人个个都认为他还不够!
妇人生产自带风险,齐宿不想看着叶从蔚去又经历一遍,而且……还要晾他一整年。
叶从蔚只能去哄他:“多生一个,臣子满意太后满意,我也满意,岂不正好?”
齐宿抬了抬眼皮,呵呵:“臣子和太后自有朕顶着,与你何干。”
“太后……虽然一直想干涉你,但你已经屡次拒绝,犯不着撕破脸。”叶从蔚欲言又止。
齐宿与太后的母子关系复杂,可不能否认,当初太后为他牺牲许多。
在宫中隐忍多年,绝非易事。
那般苟且的过往,原本齐宿心中愧疚,只是后来太后对先帝的感观或许变了,还动了心思想留下孩子。
这个念头让齐宿恶心愤怒屈辱,以及无力……
最终奉她为太后,维持表面和平,她若想插手某些事,一概四两拨千斤回绝了。
有齐宿顶着,叶从蔚确实不曾被人为难,她知晓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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