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乍暖还寒。清晨街道被笼罩在雾气蒙蒙中,青石板铺着的路上行人稀少,偶有小贩挑着热气腾腾的豆花儿走过,边走边吆喝着。声音穿透蒙蒙的雾气传出去老远。
虽是还早,小巷尾的宅子里已是灯火通明。有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但却不见一点儿杂乱和吵闹。
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七时,一辆黑色的车越野在宅子门口停了下来。一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子先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轮椅来,然后恭恭敬敬的拉开了后边儿的车门。
下来的男人脸色苍白,身上虽是盖了厚厚的毯子,仍是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车子并没有在门口多停留,很快便离开。两人由着早候在门口的五十多岁的老者迎入了屋子中。
三月的天春寒料峭,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有阿姨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等待着主人的差遣。
屋子里的布置十分简单,但却舒适。不知道是哪儿不合意,站着的男子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但却没有说话。替坐在轮椅上的人揭开身上的毯子,恭恭敬敬的问道:“您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于安河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抬腕看了看时间,点点头简单的应了好。
阿姨第一次见这位于先生,并不知道他的口味如何。尽管管家早交代过,但她仍旧是有些慌乱的,将准备还热气腾腾的早餐送了上来。
有熬得软烂的小米粥,有金黄的油条乳白的豆浆,白白胖胖的野菜包子,桌子中央还有青瓷碟子装着的下粥的小菜。都是当地比较盛行的早餐。
院子外挑着豆花的小贩吆喝了起来,声音越过围墙传入屋子中:“豆花儿哟,热乎乎的豆花儿哟。”声音经久不绝,隔清冷的巷子里添了几分烟火味儿。
于安河已经坐在了桌前,老管家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说道:“这是我们这边十分受欢迎的早餐,喝一碗下去热乎乎的,您要不要尝尝?”
于安河是慢条斯理的样儿,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管家这下匆匆的开门出去了。这边的宅子虽是已经置了许多年了,但这位于先生却是第一次过来。他甚至不知道他这次是为何而来。但知道他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当然要好好的伺候好了。
管家出去时小贩已经挑着豆花走了一截了,他喊了一声,快步的上前。
管家很快端了一碗热乎乎的豆花回到了屋子里,交给了阿姨。阿姨的动作很快,没多时就加了调料以及红彤彤的辣椒油端了出来。
阿斐在看到辣椒油时眉头立刻就坐了起来,他是要说什么的,但话还未说出口,于安河就已端过了豆花,对着阿姨点点头,算是道谢。
于安河的胃口并不是很好,除了一碗热乎乎的豆花其他的早餐都没怎么动。不知道是辣椒油太辣还是怎么的,他吃得很慢,一碗豆花见底,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的细汗来。浑身倒是舒畅了不少。
阿姨早已回了厨房,只留下管家在一旁候着。
于安河放下了勺子,拿了湿毛巾将手擦净,这才看向了一旁的管家,开口问道:“这边的集市在哪儿?”
管家一怔,说道:“不远,离这儿只有三条街。您要过去吗?”
他没想到于安河是冲着这边的集市来。
这青河镇是一奇特的存在,这儿有一集市是黑市,卖有许多平常难以见到的东西。平常来这儿淘东西的人不少,不过这几个月在严查,人少了不少。只是管家没有想到于先生竟然是冲着黑市来的。
他在这儿也呆了许多年,对这儿十分的熟悉,稍稍的顿了顿,接着又问道:“您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他是小心翼翼的,语气里带了些试探。
“没有。”于安河的声音懒懒的,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久闻大名,想见识一下。”
管家微微的松了口气儿,说道:“我带您们过去。”
“不用。”于安河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我们慢慢逛逛。”
他的话音落下,阿斐已拿了厚毯子过来,搭在他的身上,推着他往外边儿。
管家没想到两人要独自出去,想跟着去,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此时白茫茫的雾气已经散开,只是空气中仍旧带着寒意。不知道是热乎乎的豆花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的,于安河的手脚暖和了起来,没有咳嗽了。
巷子里行人不多,他坐在轮椅上是引人注意的,时不时有目光落在他和阿斐的身上。两人旁若无人,像是散步一般,慢慢的在巷子里走着,轮椅的轮子压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到巷口,已有孩童的喧闹声。不远处的包子铺前白色的雾气腾腾,麦香味儿飘出去老远。
阿斐在巷口驻足,停顿了片刻,听到于安河说走吧,这才推着轮椅继续走。
集市掩在一条小巷子里,鱼龙混杂。有卖草药的,也有卖石头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于安河十分有兴致,一路看着询问着。遇到有摊主狮子大开口他也不在意,感兴趣就会买下来。
这种大方的客人百年难得一见,但这儿的摊主却并没有招呼,仍旧打瞌睡的打瞌睡,讨价还价的讨价还价。规矩得很。
巷子并不长,巷尾一一身黑戴着一草帽的瘦小的人正在打着瞌睡,轮椅的声音在各种嘈杂的声音里并不大,他却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他使劲儿的甩甩头,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正要闭上眼睛继续睡,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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