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如牛的许鲲鹏断断续续地说道:“爹,你可别在人家面前摆你那臭架子,还有,我说了要是他能上山,你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了他,你可别露馅了!你要知道,上次宋玉慈有眼无珠,没把那姬应寒认出来,打了人家一顿,于是就被宋玉慈他爹狠狠教训了一顿,好在你儿子我聪明,早早的就跑远了,没趟这浑水!”
许桐啧啧啧个不停,嫌弃自己儿子太过于唠叨,能和她娘有的一拼,再者,自己起码也是活了三四十岁的人了,吃过的盐比许鲲鹏吃过的米还要多,哪会不知晓这其中浅显易懂的道理,于是吩咐自己儿子去屋内拿了几个青瓷碗和一大壶凉水,准备让来这山上的那帮人解解渴。
也是,一路走来,少年们就在河边休息过一次,但也怕耽误了时间,就没做过多的停留,就连那腿脚孱弱的范雨露也在姬应寒一说两说的劝导与见面时的那句,你得听我们的,就乖乖上了山。
五个小孩围坐在龙窑外的一张石桌旁,大口大口地喝着碗里的凉水,要不是今天这窑子没起火烧瓷,不然这些娃娃哪能安稳地静静坐着,不被热死了才怪。
姬应寒望了一眼一高一矮没有落座的两个侍卫,又看了看旁边一直微笑着给自己和其他人倒水的许桐,自觉无趣至极,问道:“你家那棵李子树呢?”
严廷阳早就看透这姬应寒的心思,与他心有灵犀,今天这哥俩个哪是来看什么拉坯烧瓷的呀,分明就是来抢果子吃的,论这许桐本事大,手艺好,知道了便知道了呗!能见识见识就行,不可能一门心思瞧上半天。
精壮汉子一阵心酸,想必今天的满树李子都要被这娃娃给糟蹋了,不过还好,现在才春末,那柰树上的柰李小得可怜,吃着味涩,还没到可下摘的时节,就不由得有了侥幸之心。
可还不等自己开口解释,姬应寒早已拉上了严廷阳与范雨露往小屋后头的小土坡上而去。
柰树就栽种在这黄土坡之上,周围没有其他树木,就显得很是突兀,不过这里阳光充足,土地肥沃,使得这柰树长势很好。
姬应寒探头往树丛里头瞧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能下嘴的李子,于是有些气馁,默不作声。
可一旁的严廷阳却是早已伸手摘下了一个塞进嘴里,那叫一个苦,只好将咬到一半的李子整个从嘴里吐出,这苦啊,似是从嘴里漫到了脸上,伸出黄绿色的舌苔,摆着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看得一边的范雨露捂嘴偷笑自乐。
不远处的一块大青石上,坐着那早已脱离人群的黑衣男子杨大个。
他望向西北,就见一位衣袂飘飘的年轻道士也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悄无声息。
杨大个冲那人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腰间的佩刀,得意一笑,随后匆匆走开!
许桐走到柰树下,见到姬应寒神情反常,就以为这小公子是没吃上这成熟的李子正生气着呢,于是说道:“小公子!啊呦,我的大公子!这还没到能吃的时候呢,最多一个月,等到这柰李可吃了,我一定派我儿子许鲲鹏下山给你送到府内,你可别在生气了!饶过小的吧,再不行,就吃鱼,咱吃鱼!昨天正好从山下河里捕来一条大鲤鱼,这就给你烧去!”
可那姬应寒依旧面不改色,直勾勾地盯着远处那个冲自己咧嘴阴笑的黑衣侍卫杨大个,坚定地说道:“不吃,就算是红烧鲤鱼,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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