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应寒眼眶泛红,却已没了泪水,伸出小手胡乱擦了擦小脸,试图抹去那刚从鼻子里流出的血液,却搞得满脸都是血迹,看得一旁的严廷阳心生无奈。
一直坐在石墩上的温梓庆终于站起了身,只是背对二人,没有急着开口解释什么。
姬应寒觉得更是委屈,带着哭腔说道:“师父,为何啊?你不是能上天入地,来去自如吗?明明就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武功肯定了得,教个徒儿一招半式,对师父您来说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吗?做师父的,不倾囊相授不说,还藏藏掖腋!”
语毕,约莫是姬应寒自觉有些冒犯了师父,低下了头,不敢正视那个高大的背影。
温梓庆并不生气,一挥手袖,缓缓开口:“为师,为师不会武功!我何时说过我有腾云驾雾、自在飞天的这般高超本领?我又不是神仙!你如今想学个屁的武功!我教不来,你也别想去任何人那学!要是被为师知晓了,就别怪我不念师徒情义,你不是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吗?我到时候就打得你两年都下不了床!看你敢不敢说要习武!”
一直默默听着这对师徒对话的严廷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对着老儒士说:“先生啊!上一句还说自己不会武功,下一句就说要把小寒打得两年下不了床!两年啊!怎就不会武功了!”
姬应寒闻言,对着严廷阳竖了竖大拇指,捂嘴偷笑。
此时,温梓庆猛地转过身来,两位少年慌忙收敛笑容,不敢多说什么。
说实话,不是这位老先生不会动怒,其实,两位少年比谁都清楚眼前的这位老人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但要是发起火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不说拿板凳砸了,就是拿把菜刀,也会泼妇骂街似得追打个八九条巷子!
少年姬应寒强忍住从全身上下传来的酸痛,嘴角打颤,一时半会才缓和下来,抬头瞥见自己师父神情平和,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师父!你徒儿被人打得这么惨,你都不管管。唉,算了!不劳您出手,只要您老人家教个徒儿降龙掌、伏虎拳啥的,我自己苦练个百遍千遍,就去挣回脸面,出了这口恶气!免得别人说您老人家教出来的徒弟是个废物,辱没了师父你的名声!”
温梓庆出人意料地轻笑了一声,抬头仰望院子上的天空,对着自己徒弟说道:“小娃娃,你看看这天!”
姬应寒面露不解,踱步行至温梓庆身侧,果真望向高空。
白茫茫的天,除了隐约有些形态各不相同的云,就再无它物!
连只飞掠的鸟,也没见着!
“师父,你看太阳呢?大冬天的,哪来的太阳?”
“小吴王,你觉得呢?”温梓庆转身笑问那袭黄衣。
严廷阳愣在当场,啥也没有啊!自己哪会知晓眼前的这位载酒问字的老先生在卖什么关子!
姬应寒收回视线,再望向严廷阳,寻求答案,可对方只是摇了摇头,相对无言,只有尴尬一笑!
老儒士重重吐出四字,坐井观天!
两位少年大惑不解。
姬应寒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神情,嘟起小嘴说:“我要是井底之蛙,你就是老青蛙!”
温梓庆咧嘴大笑回屋,提了一壶酒,拿了三只小瓷碗,又回到石桌旁坐下。
只见他缓缓给自己斟满一杯,也不急着要喝,酒香四溢,淡而不郁,如早春初桃。
黄衣少年猛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自在陶醉,而姬应寒却不以为意,这般作态,自己见了已不下百次,反而直视自己的师父身旁的那三只小瓷碗。
再简单不过的三只小青瓷,手掌大小,却产自于小镇上唯一的龙窑,就建在龙山山脚,听闻大窑主许桐不但烧瓷手艺了得,做出来的瓷器罐子工整精致不说,还从未有过半点残损,坚硬可固,最令人钦佩的是他能在瓷身之上画个一手彩绘,不论是体态各异、活灵活现的山禽鸟兽,还是细致入微、美不胜收的山水草木,都一一在其刀笔之下妙不可言!
可这三只青瓷小碗上并未有任何绘画,令姬应寒称其的也并非其做工,反而是碗的手感。
听闻龙山山腰上有青石,石头冬暖夏凉,取其一旁日久沉积而下的青泥制瓷,生产出的瓷器竟也有随季节而变温的奇效。
姬应寒出神了许久后才回过神,不再看那三只瓷碗,继续不死心地看着自己师父。
温梓庆微微抬起头,望了望那痴醉少年,又瞥见自己徒弟那副毫不死心的嘴脸,晃了晃脑袋说道:“徒儿,为师问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
温梓庆故作郑重,姬应寒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不是少年没想过要以此来换取师父答应让自己习武,只是这种亏本买卖,这老狐狸能答应?再说了,无论如何,眼前的那人都会逼着自己作答。
“若你借给了别人钱,往后又不想此人再来找自己借,你会如何做?”
严廷阳嘿嘿一笑,心想,那还不简单,和那人说上一句自己没钱不就完事了,或者把他打一顿!
少年的笑意怎能瞒过似是能读人心的温梓庆,只见他转头瞪了一眼,好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姬应寒把刚想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柳眉微蹙,苦思冥想。
片刻,姬应寒似有开窍,大声回复:“收他利息,让他一时半会还不起,好让他知道人世的险恶,再不敢来找自己借钱。这样一来,除非那人脸皮够厚,不然,在没还清前就不好意思再来借了,就算还清了
喜欢华夏剑心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