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很温和,她放下碗筷,径直朝我走来。若不是她的后一句话,我该以为她在叫我吃饭了。
“哦哟,全都淋湿啦。”
“是啊,下次出门要记得带伞的咧。”
“都别说了,赶紧去换衣服。”
“对啊,待会儿感冒了。”
长辈们七嘴八舌地掺和了几句,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之前黄屿说的果然没错,季扬被全家宝贝着,过年期间还能出去一趟和朋友玩确实不容易。
季妈妈拉着我的手,又催促季扬赶紧去吃饭。
“妈,我刚都说了在外面和黄屿子毅他们吃过了。”
“再吃一点。”
“我真吃饱了,妈。”
老人家们看不下去了,戴着老花镜的不知道是季外婆还是季奶奶站出来说道:“呀,孩子不要吃就算了嘛,我们自己吃自己的。”
“那你去坐着,不要跟着我们,你还要看女孩子换衣服?”季妈妈说着又把季扬推开。
季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反驳道:“我是要去换裤子的啊,我裤脚湿了。”
我这才发现他确实小半截裤子都湿了。也是,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正是雨最大的时候。
季扬果然还是小天使。
季扬妈妈在她衣柜里翻了好久,没找着合适的,让我等一下,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出房间,过了会儿回来,臂弯上挂着几件衣服,手里还提着一个粉白色的袋子。
“呐,这是阿姨给季扬买的,还没穿过。我的衣服全都穿过了,怕你觉得不舒服,就不拿了。你先赶快换上,湿衣服装袋子里。”她说完走出房间,顺便带上了房门。
季扬妈妈给拿来的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和一条偏中性的黑色裤子。衣服和裤子都很大,松松垮垮的,裤腿很长,我挽了好几层还是一走路就往下掉。
我正坚持不懈地挽裤腿,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接着季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好了吗焦满羊?”
我一边顽固地和裤子作斗争,一边答道:“好了。”
我应声后他推门进来,手里抓着电吹风。我看着他把电吹风接上插座,然后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椅子上。
“帮你吹头发。”他道。
没等我答应,他便移步到我跟前,将我脸上散乱的头发拨到两边,半包围着开始给我吹头发。他靠的很近,我的呼吸扑到他的胸口上,他的味道涌入我的鼻腔。
季扬好香啊。
我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奔跑在无边原野里的小鹿,吹着惬意的晚风,迎向天边醉了酒,红着脸的云霞。
一股热意袭来,我后知后觉发现脑子里一片滚烫,连带着乱了呼吸和心跳。风很暖,季扬的动作很轻,而我,毫无抵抗力,想入非非,沦陷漩涡里,不知所措。
他关了电吹风,拔掉插头,突然又凑到我眼前,在我眼皮下轻轻捏了一下,低声道:“睫毛。”
我心跳好像漏了几拍,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谢谢你啊,季扬。”
“没事啊。”季扬挠头,笑了笑,“哦对了,胡子毅他就是缺根筋,其实他有时候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但话一出口就变味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不是默认,是实在不敢苟同。
季扬弯下身子,给我挽裤脚。他把裤腿先往一边折了一道才往上挽,挽了几层就固定住了,还挺有技巧。弄好后季扬在床沿坐下,双手支在身后,看着我。我站起来,走了两步,顺带蹦了一下。他挽的没有掉下来也没有垮,我冲他竖起大拇指,以示佩服。
他扬着嘴角,歪头说道:“你好小哦。”
我原地愣住,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他在说我穿上这身衣服显得人好小。我乍一听还以为他在说,我的胸好小。
“oveize.”我随意地回答了一句。
我也想走性感路线,可是目前发育不是很给力。每次和上官启斗嘴,她一句“太平公主”我便无言以对了。
我提着装有湿衣服的袋子,站在季扬家门口,特意和在场的每个人都打了招呼才走出去。季扬和季妈妈说了几句话后小跑着跟上我,顺便带上身后的门。
“我去送你。”
“嗯。”
季扬同我一道下楼。电梯里我与他随便扯了几句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如此我便识趣地停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
“焦满羊啊。”
我望向他。
他没看我,自顾说道;“或许这样对你确实不太公平,但是胡子毅跟他爸爸妈妈的关系不是很好。”
有他前头铺垫的这一番话,后面要接着什么,我已经猜到了个大概。我颔首,轻轻“嗯”了一声,让他知道我在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尤其是和他爸爸。与其说是关系不好,不如说子毅很害怕他爸爸,父子俩一个星期可能都说不上一句话。所以,这件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子毅爸爸?”
如我所料。他们三个关系那么好,肯定是要帮忙开脱的。我沉默着,在想自己是不是就活该被雨淋,就活该受这委屈。
见我没反应,季扬沉吟一声,放轻了声音又说道:“这两年胡子毅和他爸的关系好些了,现在你可能看不出什么,但他爸从前没少打他。我和黄屿刚认识他时,他几乎一个朋友都没有,孤僻得很,脾气也一直有些怪,但很仗义,也很善良。确实,这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但是,你,你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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