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爆破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无论逃往何处,也无法躲避。
一阵混沌之后,肉眼所及之处只有茫茫迷雾和无边大海。
传说葬身大海之人,灵魂会去往归墟之国,这莫不是通往归墟之路?
沈馥笙暗叹,颇为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却感觉眼皮像被胶水沾住了一般。
“沈狗,老子救你一命,根本不是可怜你!”沙哑的嗓音,似乎在哪里听过。那声音喘口气,接着说道:“留你一条狗命,就是为了证明,我们鲛人一族,从来没有害过人……我要你余生都在忏悔中度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水涌动的声音愈来愈弱,仿佛近在咫尺却又似乎已经远离。那个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沈狗,今天,我让你也尝尝过街喊打的滋味……”
凌晨的黄浦江畔,不像白日里那般人来人往。看似平静的江水,暗藏着汹涌波涛。
“鬼啊!”
第一个来到码头的工人,一面大声喊叫,一面连滚带爬地跑向码头的集合点。
“怎么回事?”
监工已经换了人,就是上个监工的那名手下。先前的那人被白梵打到重伤,加之惊吓过度,竟在医院不治而亡。这人倒是比先前那人爱笑,动起手来,却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那里……有个死人……不……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是个……是个怪物!”
受到惊吓的工人指着江边瑟瑟发抖地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监工一咬牙,说道:“走!看看去!”
众人结伴至江边,却无人敢上前一步。
江边确实横着一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因为他的脸上覆满了青色的鱼鳞。他半裸着上身,下身竟是一条青色的鱼尾形态。他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周身遍布水迹,假如此时翻个身,十有八九会掉到江里去。
“是鲛人!”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众人纷纷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监工额头手心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当下抽出鞭子,呵斥众人道:“怕什么!来个人,去警察报警!其他人,去拿家伙!”
话音一落,众人撒丫子散去,监工扭头一看,后悔莫及。好在这群工人都非贪生怕死之辈,各自挟了刀枪棍棒,虎视眈眈守在监工身后。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鲛人”醒了,直直地坐起来,看向众人,吓得几个胆小的人扔掉武器,落荒而逃。
“鲛人”四下里张望一圈,竟然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但鱼尾又湿又滑,想站起来没那么容易。
“鲛人会杀死我们的!打死它!”
“打死它!兄弟们,上啊!”
几个耐不住性子的,率先冲上去,举起手上的棍棒挥舞过去,却被“鲛人”巧妙闪过。
“我不是鲛人……别打了……”一番追打,“鲛人”行动不便,在地上滚来爬去,“鱼尾”竟然脱落下来,露出的下半身,属于男性人类。他下身穿着残破裤子和一只军靴,他抬手摸了摸腰间被胶沾痛的痕迹,那里一片火辣辣的痛。他伸手一摸脸,使劲一撮,脸上的鳞片也纷纷脱落下来。
一根棍子迎头而来,他翻身而起,一脚踢飞。
“鲛人变身了!兄弟们!快上啊!”
工人们呐喊着,蜂拥而上……
旭日东升,江水被朝霞染红。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受伤的工人,打斗声仍断断续续。这么多工人都不是“鲛人”的对手,看来,这“鲛人”果然是厉害。
“住手!”
警察队长大喝一声,走上前看了眼被称作“鲛人”的男人,立即吓得双腿不听使唤,抖个不停……
为了这次拜访,于顾飞提前一天去理发店理了发,购置了新衣服,备好了大包小包的礼物,迎着晨光,开着新买的汽车,风风火火地停在沈家大门口。
一下车,于顾飞抬头就见“沈宅”的牌匾上,挂着刺眼的白布,守门的警卫和下人,皆穿着孝衣孝鞋,浓浓的火燎气传递着不好的气息。于顾飞摘下墨镜,手里的礼物恐怕不能够给沈家人带来任何的惊喜。
“徐少爷……许久不见了……”
老管家一眼就认出了于顾飞,话梗在喉,说不出口,唯有以泪相对。
于顾飞跟着老管家一路走进灵堂,灵柩前摆着一张黑白照,照片上穿着军装的男人,正是他要拜访的老友――沈馥笙。于顾飞顿觉心如刀绞,扔掉手上的东西,奔到灵柩前。
“徐少爷!请你冷静!今日头七,是出殡的日子,徐少爷若真有心,今晚就跟着守夜吧!”
沈馥笙的兄长不在,家中一切,由嫂子许芬兰做主。许芬兰戏班出身,幼时成名,家喻户晓,十六岁那年嫁给沈煜霆,先后产两子夭折,悲伤过度,元气大伤,此后再无孕事。至今,许芬兰已近三十,风华不再,锐气犹存。一群姨太太甘愿臣服,看这妥妥的当家女主模样,便知其必有令人折服的手段。
许芬兰上前劝阻,于顾飞不予理会,执意推开盖子,悲伤至极,却见灵柩中只有沈馥笙穿过的衣物整齐摆放。
“小白没死?”
于顾飞顿住了,忍不住的窃喜。但接下来许芬兰的话,令他陷入了更深的悲痛之中。
许芬兰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家墨白好样的,为国捐躯,死而后已!即便是死不见尸……也是最英勇的烈士……”许芬兰不愧是戏子出身,眼泪说来就来,从早晨到现在,逢人便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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