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既然到了这步,苏醒和陈丕沧也马上要到这里来了。两张病床,一张是我的,一张是苏醒的。而陈丕沧,他在研究中心撒泼耍疯那么多次都没人对他采取强制行动,绝对是因为他掌握着别人没有的技术,杀不得关不得,只能纵着他。从他上次护我时喊的那些话分析,他脑袋里的知识和技术应该和我有关,所以今天势必也会来这里。
果然,没多大一会,外面有脚步声,墙壁滑开一道三人宽的门,和我一样戴着手铐和脚铐的苏醒被送了进来。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
我知道他微弱目光里的意思。
他也知道我想说的话。
嘘,别怕。
外面又有脚步声,其中一组脚步声不用仔细辨也听得出是陈丕沧,连跑带癫乱窜,突然还扯着嗓子嗷嗷叫,他真够豁得出去,拼命把自己伪装成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莫玉梅和陈丕沧一起走进来,后面有六个持枪的兵还有另外两个穿白大褂的不知道是哪类型的专家人物。莫玉梅的眼睛像刀子样利,冷冷刮我几眼,脸上浮泛起些不屑,潜在的意思是你和殷家那帮半人半鬼的玩意混在一起上窜下跳有什么用,还不是落在我手里。
然后她朝后面的人使眼色,那几个人得令,走过来把我和苏醒一起推到床边逼迫我们并排坐下,接着,莫玉梅一眼朝林涯扫过去,用冷得像冰的声音命令他可以开始了。
林涯立刻转身回到刚才的工作台那里取来一个银制托盘,托盘里放着注射器和十几支玻璃试管和烧杯什么的。
他走过来,面对着我们,也就是背对着莫玉梅他们。他看我一眼,目光有些凄凉。
林涯那一眼过来,我就知道,他对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没有掌控权,心里很慌张。
我给他一个微笑,带着安慰性质,用眼神安慰他不要慌,我有办法扭转眼前的局面,即使扭转不过来,捣个乱还是可以的,总不能让他们嚣张过头,以为我真是个软柿子。
林涯小心翼翼把我右臂的袖子卷上去,拿起针筒准备抽我血的时候,我轻轻扯扯他的衣角,因为他的身体挡住莫玉梅等人的视线,所以我很放心地用嘴唇和他说了三个字,然后用眼神示意我衣服左侧的口袋,又示意那边两只装着红鸠草麻醉剂的桶。
这是我刚刚想到的计划,不管能不能奏效,总比认命好。
以前的我,可能会认命,但现在,不会了。以后也永远都不认为种倒霉催的命。
我得替自己挣命,替大家挣命。
林涯看我的眼神示意,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眼底浮出愕然极了的神色,但很快收起,针筒插进我的静脉抽出血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在心里顺从了我的决定,准备和我一起拼命了。
到底是个经历过大世面的人,一场毫无准备的大戏即将开场,还半点声色不动,继续从容不迫。
林涯从我身体里抽血,分装进八个玻璃试管,贴上标签纸。整套动作做得特别慢,一举一动都显出阳刚的优雅,完全无视周围人的存在,甚至把我们都无视掉了。
在抽第二管血,拿药棉替我按出血口的时候,他的左手飞快从我刚才示意的那个口袋里把打火机掏走藏进他白大褂的口袋里。
那打火机是黎绪的,她落在我家客厅的沙发缝里,我那天找到以后一直随身带着,这次去医院看她时想还给她的,结果聊着聊着天就忘了。
幸亏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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