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如期而至,皇帝知道江云妧是江停之女也没什么表示,好像那个名字已经在他脑海淡忘了一样。
京城十里红妆,热闹了小半个月。
江云妧正式入主东宫,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笙歌管弦的余响还没过去,竟发生了一件举国皆惊的事。
沉寂许久的陈家人终于出手了。
一夜之间,参谢青临的折子雪片一般飞上御案。
私自将死囚换走,罔顾国法,饶是他身为太子,也承受不来建元帝的怒火。
霍孤岩人在蜀中,行走颇为低调,还是被他们抓了出来,押送入京,免不了又是一番苦头。
其实在其中推波助澜的,大多还是陈家一系的人,少数是听风是雨的墙头草,总之墙倒众人推,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朝落难,是个人都想推上一把。
谢青临已被禁足东宫,曲千秋等人尽皆下狱,皇帝念苏仲宣年老,只是褫夺官职。
这场无妄之灾来得莫名其妙。
江云妧亦被牵连,被几个太监限制了行动。
自然,谢青临也不是束手就擒之人。“殿下……真要如此吗?”
眼下这案子还在彻查当中,但最终是什么结果大致也能预料到,别说主审的是谢子瑜这个早就看他们不顺眼的人,更何况放走霍孤岩这是实打实的事,也不是他们凭空编造。
等结果出来了,免不得剥夺他的太子身份,贬为庶人……谢子瑜恐怕不会给他一条生路。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谢青临还有一个下下策。
他要逃。
林英还在挣扎,他试图说服自己和殿下,还没到那一步……
“我意已决。”谢青临比他看得更清楚,眼下局势已经由不得他了。他也曾怀疑过诏书并非是父皇所下,可是他现在根本接触不到皇帝。
他不相信怀袖是清白的。走就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遵命。”
三日后。
谢青临潜逃出宫,踏上了前往西南的行程。
与之同行仅有林英、云沉、雁北、玉漏四人,江云妧和她的两个侍女,还有澜亭。弦歌也出了宫,隐姓埋名藏在京里应对各种事务。
皇帝知道此事后大为震怒,废除谢青临太子身份,下令逮捕。
所幸他们对隐匿行踪也颇为擅长,一路上倒没有人发现,平安到达南疆小城,那个据说是怀袖故土的地方。
江云妧全程波澜不惊,谢青临都佩服她的镇静,他自问做不到如此淡定。
她这一路甚至还颇为快活,到一处赏一处的景,尝一处的美食,倒像是出来游玩。到了风景截然不同的南疆,她问道“殿下,我们此去南疆,是您早有计划吗?”
谢青临只有苦笑,“世事难料,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只不过是无奈之举,“要连累你陪我受苦了。”
“何来受苦一说。殿下所在,便是最好的地方。”
“得卿如此,夫复何求。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你这称呼怎么还不改?”
“到时候再改回来,岂不麻烦。”
“哈哈。”
……
皇后柳萱长跪求陛下收回成命,无果。
“母后……回去吧。”长公主站在旁边给她撑伞,此时已日落西斜,忍不住出声劝慰道。
柳萱虚弱地看她一眼,双目无神:“鸢儿,别管我了,你回去吧。”
“母后……您何必呢,陛下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啊……”
“我知道。”柳萱急促地喘了一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谢灵鸢实在不忍,她虽是淑妃亲生女儿,却自幼更亲近皇后这边:“您是后宫之主,您怎么不去查查怀袖呢?”
柳萱苦笑,这事刚起了那么一点苗头时,她就意识到风雨将至,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所以才让谢青临早做准备,早日脱身出宫。
“鸢儿,今日这番话,你千万别和别人说。”
“你我都以为怀袖是狐狸精,其实咱们都错了,她才不是狐媚子,她简直是一条蛇。”
“进宫的工匠,大部分都是她的人。”
“我总算明白她要的是什么了。”柳萱的语气充满了疲惫,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她不爱荣华富贵,也不要三千宠爱,她是千古无一的奇女子——她想要的,是权力,至高无上的皇权。”
谢灵鸢心神大振。
“让小七做皇帝,老四监国,她自己当太后,垂帘听政……这才是她的目的啊!”
……
谢青临他们在南疆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部族。
男子地位低下,掌权者都是女人。
他们历代的生女都是双生子,只有一个能活到继位。
就是这么匪夷所思,怀袖是本该死亡的那个人。
“你说……你是中原的皇帝?”如今的圣女是怀袖的姐姐,她叫怀梳,尽管她对谢青临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却信了他说的话。
“我知道那丫头没死,却不知她去你们那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怀袖这个女人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她是南疆部落的圣女,这身份听上去令人艳羡,然而历代圣女俱是双生子,且只能活一个……
她是在权力的角逐中失败的那一个,她的姐姐,哪怕只比她早出生一息,心计却远远将她甩开。
怀袖重伤之后被谢子瑜带回中原,这位心高气傲的皇子殿下对她态度颇为冷淡,她却渐渐发现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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