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二年九月初七,辰时,顾府。
阿瑗站在顾府门外的楼梯上,拉着沈东榆的手,两人说着姐妹悄悄话。
“东榆姐姐,你们先走,我过两日便去追你们,咱们先暂且分别几日,以后我们天天都能待在一起!”阿瑗眨着大眼睛,送沈东榆上车。
“好,你安心做你的事吧,等到了江宁,带你吃好吃的!”沈东榆拍拍阿瑗的手。她知道阿瑗此乘离开青河,一切都是未知的,总得需要跟亲人们道别。
这点她能理解。
郭钰扶着沈东榆上了马车,转头对阿瑗说:“瑗儿,五日后我们会在江州暂做休整,你出发后记得给我们传个信。注意安全。”
“放心吧,二哥。你们也是。”阿瑗抬头看着郭钰,忧心忡忡。
郭钰知道阿瑗担心两人在归途中出事,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两人足以自保。到是你才让我担心,回江宁,最好找个伴儿,一路有个照应。”
阿瑗点点头。
送走了郭钰沈东榆,阿瑗一路穿过连廊,又回到了三支楼。
此时,顾家主母顾婵正浅啜花茶,温润的水汽晕染了她的眉目。只见她身着杏色衣裳,胸前挂着银压领和宝石蓝珠串,同色绣花暗纹护腕紧紧扎住衣袖,腕上戴着镶花银镯子和玛瑙链子,高贵典雅。
顾婵轻启朱唇,道:“阿瑗,我让人又做了点儿小点心,你来吃点吧,刚才瞧你也没怎么动筷子,等下可是要挨饿的。”
“好...”
阿瑗挨着顾婵坐下,扫了眼桌上的小碟。
里面装着各色精致的糕点,梨花苏1、杏仁糕、莲花小馅饼、枣泥山药糕。
颜色各异,香味十足。
阿瑗看了一眼,便饿了。
刚才她有些心急,想去看下念双姐姐的病情,可又不想表露出来让伯母心忧,只能堵在自己心里,饭菜难咽。
“伯母,你真好,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
阿瑗拿起一块儿切好的小馅饼,细细咬了一块,满口酥香,不自禁又多咬了几口。
顾婵看阿瑗吃的这么香,也是打心底里开心,她向来喜欢这个小丫头。
“我也觉得你好,不像你这几个姐姐啊,这个嫌我做的咸,那个说我做的腻”顾婵笑眼盈盈道。
阿瑗眨了眨眼睛,嘴巴满满的,呜呜道:“她们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婵笑看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丝暗淡。
阿瑗见她没说话,抬头看了看,立马了然。
每个母亲都是爱她的孩子的。
阿瑗抿了抿唇,伸手握住顾婵的手,轻声问:“伯母,念双姐姐可好些了?”。
顾婵沉默了一会,抬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
“还是神智不清,经常说胡话,不过比开始倒是好多了。柔儿一直都在照看她...”
阿瑗轻轻道:“伯母放心吧,念双姐姐一定能挺过来的,更何况她还有你们,还有苗寨呢。总会有办法的”
顾婵扯了扯嘴角,浅浅笑了,但阿瑗还是从她眼中看见了憔悴与心忧。
情况这么糟糕吗?
阿瑗不动声色又道:“伯母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念双姐姐那看看”
“嗯”顾婵点点头,“你们多陪她说说话,说不定她能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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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三支楼,阿瑗绕着庭院往深处走,延着长廊在第三道拱门处向右拐进了落花亭,亭外有一小池塘,塘边种了一排水晶兰。
水晶兰在苗疆很常见,被称为“冥界之花”。
两指高的花身晶莹剔透,花冠呈桶状钟形,根细而分枝密,交结成巢状
。
苗疆人认为,花有灵性,可指引方向,所携,可通灵。
阿瑗再往里走,只觉莫名有种神清气爽之感。
一抬头,望月居三个字映入眼帘。
到了。
这氛围不像是病重之人所住呀,阿瑗心中难免有些疑惑。
阿瑗轻轻扣了扣门,声音不大却在空荡的庭院里显的有些突兀。
门从里面打开了,阿瑗只瞧了一眼就已愣住。
门里的人也有些怔怔。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柔姐,我来看看念双姐姐。”阿瑗轻声说话,怕惊扰了里屋。
古柔满脸显而易见的憔悴,让阿瑗有些心惊有些心疼。柔姐向来很少直接将情绪表露于外的。
阿瑗真没想到念双姐姐的情况已经坏到了这个程度。
古柔动作有些僵硬,往后让了让,道:“进来吧,她刚睡下。”
阿瑗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绕过屏风,顾念双,也就是古月,安静的躺在床上。
只见她双眼轻轻闭着,睫毛微微颤动,面容微红,轻轻的呼吸着。似乎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古柔扯了扯阿瑗的衣袖,示意她跟过去。
两人来到屏风外的小桌旁坐下,古柔给她倒了杯水。
“阿瑗你是马上要走了吗”古柔轻声问道。
“对,明后天左右就要走了”
古柔盯着自己都手,沉默片刻,道:“阿瑗你也看到大姐的情况了,需要人天天照顾…现在家里只有我了,如果我再离开…”古柔苦笑,“所以,这次我不能跟你一同去江宁了”。
阿瑗抿了抿嘴,还是有些遗憾的。
她俩从小就亲,几乎到哪儿都是一起。先前古柔跟她说会随她一同前往江宁时,她别提有多高兴了,她们俩合作向来默契十足、所向披靡。
阿瑗这次停留顾府本就是想看看念双姐姐病情如何,然后跟柔姐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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