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离一面在房外等着,一面想着事。院里的树长得甚好,它的主人任由它自由的生长。但如果有哪根枝丫长得有些过分了,也会被毫不留情的裁剪掉。但这也说不准,有些过分的枝丫也会得到主人的留情,任由它过分去吧。比方说院内那一颗枝丫扭曲乱散的斑枝。
“在这伤之前,他还受过伤。虽然用药草治疗过,但是尚未痊愈。他内力深厚,可惜这一伤功力消失殆尽。”木轮滚动的声音响起,停留在桌子旁边,“生面孔。此人对你如此重要?”
“他叫叶沐,是千层院的人,在二人对决中被眼睛动手。”越离没有直接回答男子的问题。
“弃子。”男子说道。
“兄长可知沐之下?”
“那个你一直暗中关注的组织?”
“沐之下就是叶沐组建的。”
男子等着越离继续说,拿起桌子上的酒小杯饮下。
“沐之下人员能力参差不齐,却在叶沐的领导下重创思江楼。除了他,迄今为止,我还没有见过能在五年之内组建一个能毁灭思江楼的人。即使在有像我这样暗中协助他的人,但我们不过只是加快了沐之下的壮大,核心的来源任然是他。更重要的是,沐之下的方向和我一样。”
轮椅上的男子接着说:“不管曾经怎样怎样,今生他还能不能醒来都无法确定。”
“容珩,我给他服了你给我的续命丹……”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轮椅上的男子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就练出来那么几颗,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你可知道?”
越离沉默。
“你还给他一直渡气。”容珩不满的看了一眼道。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给出确切的你能接受的答案。”容珩摇着轮椅靠近窗边,“如不是他还有想活着的意志力,你再多的努力他都不可能撑得到现在。我只能说,我尽力。”
“我会多加些人手过来。”越离道。
“那顺便就把这里的人一同换了,他们待得也够久了。”
“容珩,你觉得好的就让他们留下吧。这样一直换,你刚习惯就又是新人,这样你总是得不到好的照顾。”
“与其在这劝我留下长期用的人,不如好好准备要换进来的人。”容珩摇着轮椅走远。
越离摇摇头,“那我就走了。”容珩不说话向后摆摆手。
时维带着亚桐回到了自己的木屋。没有给亚桐再次确认的机会,几天后时维就把亚桐的名字送到了千层院。所有没有功夫的人正式入千层院都要经历一个“生死关”。
时维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生死关”。
在黑夜里,她和一群同样想进千层院的人一起被带到一个没有人烟的森林。他们被告知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具体多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到那个时间的时候,还活着的人才有机会进入千层院。
留给他们的东西少的可怜。
食物有限,只有抢到食物的人才可能不被饿死;武器有限,只有拿到武器并能运用的的人才能比他人多一些胜算。大雨滂沱,没有庇护所,滚在泥泞中,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浑身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饥饿促使进食野生活物,腥味引起胃挛。无意间划破自己的手臂第一反应不是痛,而是张开嘴吮吸伤口冒出的血。她能在“生死关”活下来是因为她能咽下恶心的却能补充能量的所谓的食物,不良反应的发作让她奄奄一息,但就在这时宣布结束,她被告知她已经是千层院的一员。她将有属于自己的木屋,那里准备了一些食物和药物。但即使高兴让她头脑清醒了一些,她也没有撑住回到木屋。她被放置在一个路口,手里拿着去往自己木屋的地图,她艰难的爬行着,但最终倒在了路边。如果不是络婆婆在这时帮助了她,她已经死在那条通往自己的木屋的路上了。
她并没有埋怨千层院的规矩这般不近人情。为什么会有如此残忍的“生死关”,为什么自己在那样的状态下也没有被帮助,哪怕只是即刻给她一些食物或者把她送到木屋。这些千层院的规则看来都太冷漠。但时维并没有埋怨过什么。不公或者谴责。这本就是自己选择的。在把名字报给千层院时就签订了这样的协议。协议上罗列了所有将会出现的情况,如果想入千层院,你就得先有签下这份协议的勇气。
所以,千层院里,都是一群涅槃重生的人。
“那孩子去了?”
“去了。”时维在专心的帮忙打理络婆婆的药草,回答道。
“你可曾教过他些许功夫?”
“不曾。”直接回答道。
“他还回来吗?”络婆婆习惯了时维的说话方式看了一眼时维打理的药草,问了这样一句可笑的问题。
“不知道。”没有任何情绪。
“你可希望他活着回来?”络婆婆依然问道。
“我没有理由希望他死去。”时维说这话时并不是心里希望亚桐活着,她压根就不想这个问题。没有理由去希望他怎样。是生或者死,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为什么络婆婆会一再的问这样的问题。或许络婆婆认为从前的时维不是这样,她问这样的问题是想确认一下当下的时维是怎样的。
从某一刻起时维就不再对别人的生死感兴趣。她并不冷血,也不是不善良,而是觉得有那些牵连没有什么意义。不能改变的终究不能改变,强行介入还有可能让过程更难过更痛苦,生出许多不必要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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