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明看着顿时变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有些感概,“殿下功夫这是越发炉火纯青了,不过殿下,万事不可过于心急啊!”
悟明把扫把放到一边,看向段景文的时候,第一眼便被那双血红的眸子给吸引住了。
等定睛一看,才发觉原来只是眼白部分的红血色过于多了,看着整个眸子的红色的,配着这阴森的古寺。
着实吓人。
段景文僵硬着脸,他现在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连心都是木讷的,青紫的唇瓣轻启,“大师,本宫知道您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本宫此番前来,只是想知道本宫妻子的下落……还望大师告知。”
能说这么多话,已实属不易。
江夏留下的线索肯定是指国清寺无疑,但出了国清寺,段景文也想不出其他的,索性直接来找悟明,说不定这和尚能算出点什么。
悟明双手合十,朝着段景文微微一弯腰,随后便往院子中的石椅上坐下。
段景文坐在对面,一弯腰身的时候,身上的骨头都在咔嚓咔嚓作响,一看就是长时间保持移动动作,不曾歇息过。
悟明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殿下可有看到贫僧寺庙里可有何不同?”
段景文扫了眼四周,有点不明所以,“上此本宫来,这些树木还长的旺盛,今日一见却全都枯败了。”
国清寺的改变实在太过明显,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悟明点头,有些惋惜跟自责,“说来惭愧,这些花草树木竟是因为贫僧,才徒遭横祸。”
“大师为什么这么说?”
“天道有常,断然不是贫僧一届凡人可以妄加干涉的,”悟明意有所指道,“占卜算命,便是干涉天道。”
“生而为人,便要按照上天规定好的道路去走,若是靠着算卦来窥探未来,规避灾祸,那便是妄图逆天改命,大道自然不允。”
末了,悟明看向身侧已经干枯的不成形的树干。
这棵树已有四五十年的历史,参天高,却被一道天雷给激死了。
“草木有灵,天劫本该落在贫僧头上的……”
段景文眉头紧皱,“大师如果为难的话,本宫这就走。”
悟明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要是帮着段景文,那就是违背天意,是要遭天谴的。
弄不好会跟国清寺的这些花草一样。
“贫僧方才还告诫殿下,万事不可太过冲动,”悟明无奈道,“看来殿下压根就没把贫僧的话往心里去。贫僧的命格贫僧心中有数,贫僧已然知道殿下今日要来……”
“若是贫僧无意相帮,何故不躲起来避而不见?还要跟殿下说这些?”
段景文沉寂许久的眼睛中,忽然升起一抹希望的光芒,不在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心中动容。
悟明叹了口气,“贫僧说这些,只是希望殿下能护住龙脉,国清寺……日后怕是要没人了。”
“大师……”段景文忽的有些颓丧,救出夏夏要紧,但他也不想用悟明的一条命来换一个线索。
段景文对待北境人或许如秋风扫落叶,抑或是如寒冬般冻人。
但他并非嗜杀成性,也并非是非不分,相反,段景文为人尚算忠厚仁爱。
悟明顺时明白他什么意思,立即打断道,“不必再说,殿下也不必自责,便是没有今日之事,贫僧也没有多少活头咯!”
他语气轻松,看向段景文的眼神温厚慈爱,没有一点对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恐惧。
有的只是坦然,与看透生死、红尘不再的淡然。
闻言,段景文压抑的神经稍稍松动,跟鬼哭似的扯了扯嘴角。
悟明见状,立马打住,“殿下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大师……”段景文欲言又止,现在让他在这多坐一会,都是在煎熬。
“殿下依然看到了国清寺的变化,那可有看到不变的地方?”
说罢,悟明便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禅房。
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段景文陷入了沉思,不变的地方?
方才他只顾着找人,哪曾留意过这些?
守在院子外面的严钧,看着悟明离开,才走到段景文身边,“殿下,可有什么头绪?”
国清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们要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转乱,怕是在等三四天也找不到太子妃。
到时候殿下还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呢!
段景文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没有理会严钧,继而起身,在小院中慢慢晃荡。
好像忽然不着急了一样,看完了小院子,又去了别的地方。
究竟是哪里?
段景文脑海中正拼命的闪现出上次来国清寺所看到的光景,照着上回的路线又重走了一边,细细对比。
一群人就这么跟在太子殿下身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是看着殿下神色肃穆,不好上前打扰。
一条路,段景文走了三遍,直到第四遍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端倪——
主殿中的那尊佛像。
他忽的想起,上次来国清寺的时候,还小小疑惑了下,这尊佛像与国清寺这样的古刹的风格格格不入。
今日看起来,好像更甚。
国清寺只有悟明一人,所以即便是主殿,天黑后也没人来点灯。
若是方才月光流转,段景文猛地看见了那金光灿灿的佛像,估计又要错过了。
严钧招呼人点上火把,大殿内顿时亮如白昼。
那佛像在火光的映照下,白日的敦厚温和少了些,平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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