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没事吧,下雨天要绑个皮带,跟你说多少遍了,自己一个人要注意点,枪的事你可以问问于倩,下午是我跟于倩送你回去的,我走的早,后面她说留下来照顾你,兴许她知道什么线索。”付正业裹了裹睡衣,抬头看了眼时间,十二点。
于倩,这个名字已经在他心里沉睡了很多年,从同事发展成情侣,经过几年的爱情长跑,却在谈婚论嫁的时候分开了。在参加婚礼前,付正业把请柬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还特意问了一句,她来吗?付正业说,请了,不知道来不来。那时他就猜到,这个名字就要被唤醒了。
张伟平拍了拍腿,起身要走,“你把于倩地址给我,我去找她,我等不了明天了,丢枪这事不小,你先睡吧,要不然你老婆该生气了。”
张伟平走出门外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只剩下水沟里的蛙鸣,他望了眼南边工地的吊塔,一晃八年过去了,工厂因为那件事,往东迁移了几十米,如今吊塔下堆满了建筑废材,只有塔灯在风中摇曳着。
摩托车躺过一片泥泞,顺着105国道来到县城,机车轰鸣的声音让他提了提神,小区的楼层里闪烁着零星的灯,从窗口的方格里冒出来,犹如黑白色的棋盘格。张伟平按照地址敲门,门打开,两个人互相沉默了片刻。
于倩请他进去,他扫视周遭,茶几上放着吃剩的方便面,还有半包女士香烟,周围还氤氲着烟草的清香,阳台上晾晒着女人的衣服,内衣内裤还有粉色的床单,似乎没有男人的痕迹。
“那天我送你回家后,帮你换过衣服,洗了,就晒在你家阳台上”。于倩望了一眼窗外,“不巧,现在应该又淋湿了。”
“我就是想当面谢谢你,我没有怀疑你,老付说你最后留下照顾我,也许知道什么线索,你知道这事比较严重,搞不好就会出现命案。”
于倩冷笑一声,“哪次不是你喝完酒找事,犯的错还少吗,我跟你说这就是报应,你该啊。”
“酒早戒了,可那天是老付结婚,没办法,我跟老付的关系,你知道的。”
“这事上报了吗?”于倩白了他一眼。
“还没来得及。”
“不出事还好,出事了都是你自作自受,谁也别怪。”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要是真出什么事,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于倩抽出一根烟,点着,盯着面前的电视出神,“当年那女孩的死,我知道你心里有答案,我问了,你不说,现在我也不想问了,都说感情里谁也不欠谁,但我们俩之间,我没错。”
张伟平沉默片刻,衣服被雨浸透了半边,他用手一拧,水滴在地板上。他起身要走,于倩要他等等,从屋里扔给他一件外套,她坐在椅子上继续吃泡面。外套是xxl的,像是男人的衣服,张伟平放在沙发上没要。
莱河镇那起qiáng_jiān案发生后,于倩当时也调查过,无果,也就是说结果和之前的没有区别。但是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张伟平告诉他,侦查破案不能只靠直觉,要讲证据。于倩跟他打赌,说这事一定有人在隐瞒什么,张伟平劝她别管。后来迫于经济发展,所里便急忙结了案,于倩打赌输了,跟张伟平分手,向领导递了请辞,脱掉警服后跟一个英语老师好上了。那老师是二婚,有出轨前科,于倩选择信他一次,谈了半年,旧患复发,那老师把人带到了家里,于倩从衣柜里发现了高跟鞋。张伟平还偷偷找过那个老师,给揍了一顿。总之两个人浮浮沉沉许多年,谁也没找过谁,但是心里明白,就算两条线没有交集,却能永恒地平行走下去。
张伟平走出小区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回头望了一眼,只有楼道里的声控灯时明时暗。记得于倩之前说过,以后在县城买个学区房,结婚生子,再开个水果店,小地方有小地方的活法,不喜欢轰轰烈烈的人生,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想到这,他又匆忙折返了回去。于倩换了身性感睡衣,昏沉的灯光下,他抱住了于倩的腰,绸缎的睡衣十分柔滑,如同打碎了的蛋清,只等熬到了火候,变成一道诱人的美味,他们沉浸在雨后的潮湿中,享受旧爱复燃的晃动。
第二天凌晨,街上充满了酒后的脏垢,张伟平从派出所出来,脸上挂满了疲惫,做完笔录,领导让他暂时停职,在没有出现重大损失前,要把事情调查清楚,过两天县里来人需要做陈述报告。
北方的十月,暖气开始呼哧呼哧地工作,餐馆的玻璃门上,饭香和暖气相融,像是蒸锅里的水蒸气。羊肉馆里零星坐着几个散客,隔着玻璃看上去,如同锅里的螃蟹。角落里坐着一个老头,头发花白,怀里揣着一瓶白酒,倒满,溢出来,他低头如同吸食面条那般沿杯沿嗦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地揣了回去。
老板杨国金见张伟平进来,脸上堆笑,说,“今天上班这么早,往日里你来的时候我肉都下锅了,今天我这骨头还没拆呢”。杨国金围着沾满羊油的围裙,用叉子捞出一块羊排,热气冲上房顶,一边吹气一边说,“还是老样子?二两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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