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晨大姑妈一个人从仙桃搭车赶来,我要小妹夫开车陪二姑妈去接她上来。把爹爹火化了转来大家下堤去吃饭,席间喝酒说话,熬了一夜浑身有点冷,这时候热乎多了。发小的朋友说要睡一下觉了起来有事没来吃饭,我跟姑老表拉上三妹夫加喝了一会,中途妹妹们喊我出去跟姑爷姑妈们说爹爹的后事,我说父母亲身体不好不能来,他们把心事跟我说了要我转达,爹爹丧葬的一应费用由我屋里承担,一是我父亲是几姊妹中的长男,二是爹爹这几年全靠您们照料。两个姑爷不同意,先席间三姑妈还拿出三千元给小姑爷,我接过来退给她了,大姑妈一来就给了一千,也要小姑爷退给她了。我跟两个姑爷说您们给我屋里这次机会吧,二姑妈在旁边说好,反正还要做墓的,到时候我们再出钱。小姑爷说起前头送爹爹回去的事,对我解释是爹爹自己要回去。我说爹爹当时一来认为太麻烦您们了,二来他还是想回去。二姑爷高声赞成说这后面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眼雨一下又涌出来。回房倒头就睡,入晚醒来轻松惘然,想爹爹这个看似无关轻重的人活了九十七岁即可傲视一切。出去炒了个蛋饭打包买了两包黄金叶的烟一筒早餐饼干一包水货绿茶回房,老婆打来电话,说:“一个女的找你催债到妈妈这里来找我,好凶。妈妈对她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她说那是为了躲债办的假离婚,我送油回来正要进门的,妈妈示意我回避一下。我这时候在公路边上的屋里,爸爸在这里。”我说:“你莫急啊,半小时前一个朋友发短信说她要找去,我已经要朋友劝她回去的,我再联系一下。”一会朋友回复:说好了,她马上走。我给老婆打过去:“没得事了,你准备哪么办呢?”老婆说:“我每天送油回来了就在妈妈这里过夜,不要管我,你自己注意一点啊。”
第五天醒来看见好久没得反应的qq上一条消息,打开看过,是同学三秋的问询:“你还好吧?”我感到一丝温暖,回复:不太好。收拾好了准备出去的,看到她回复:“那就来我这里吧。”我犹豫了一下,回复:好。她发过来地址,我回复:“估计你下午下班我也到了。”她回复:等你来。她办了提前退休手续后在近一百五十公里外的安都市给朋友打工,老公也是的,在北方。一次她下午打电话说休息回来了,之前我找她借了一点钱爽约没还,就说接她出来吃晚饭,她说还要去送情做客,要我晚上去她家坐一下,我答应了。坐到无话可说,她起身走到房里开了灯喊我:“你来看,房里收得么样?平常一直不用,回来满处是灰。”我进去到她身后说:“收得像新房了。”她扭头笑着瞟我,要关灯出去,却把门关上了。
第六天早晨,安都街上闪过腊梅香,腊月深了。还是要想办法接老婆出来,去吃屋里几大家人合起来的年饭,到时候儿子也回来了。天乍黑,到父母住的地方,母亲说:“你也看到我们了,快点走啊。”“这你拿着用。”父亲追出门往我袄子荷包里塞了什么。
第七天心里忐忑不安,我不晓得能去哪里又能做什么,收拾好了东西关门下楼,一出小旅馆大门就戴上冬用头盔快步到湾在街边树下一台沾了黄红泥巴和灰尘的白色小车旁边的那辆黑青色豪爵摩托车跟前,打开后备箱把鼓胀的双肩黑背包压塞进去了盖上锁好,又打开坐板拿出那对黑色弹力护膝围上粘牢伸缩双腿试过后放下坐板,往龙头锁眼插入钥匙打开车锁,撩起右腿上车坐下,两只脚点住地面双手扶正龙头左脚扒起站架,一捏刹把正要点火时习惯地扭头看,小旅馆大门右边不声不响冲过来一二十个伢们,为首那个年纪大的到小旅馆门口犹豫两秒进去了,后边的都跟着。我本能地不动,这些伢们没一个认识的,只最后一个瘦子往这边看了一眼,好在摩托车停得偏,冬用头盔也戴得好。等他们都上楼了,我不敢再听动静,启动摩托车上街右转,不紧不慢向工业园区那边的老屋方向开,快出工业园区了突然右转岔进项家湾村,穿过村里陵园旁边的水泥路上了江堤,再右转往瓜洲渡口方向行去,我知道自己再想回来过日子很难了。
他们是来找我的。这个小旅馆平常住客不多,这几天好像没有别的麻烦人住进来。应该是上街吃晚饭有哪个闲人看到我了觉得稀奇,想弄点钱用,就七弯八拐地打听到哪个债主了给他通风报信的,这个狗日的兜圈子耽误时间恰巧给了自己机会。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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