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清楚南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身体里就是有一股力量急促得推着她一定要前去那里看一看才好。这种感觉既危险又新奇,从未如此冲动的她,一时紧张得能听见身体内跳动着的强劲的心跳声。
若说苍拟不为前方有可能发生的超自然现象而恐惧,还不大现实。就算她胆子再大,说到底,也不过是个13岁的孩子,灵异事件虽是司空见惯,但对于安家与司家目前安全与否,她可是既担心又怕得很的。
身着一条褐色短裙的苍拟,在通往南园祠堂的小径上跑得飞快,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向后散了开来,不合时宜的煞是好看。
苍拟只顾想着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注意力一点也没放在此时小径一侧窜出来的什么东西上去。这一下,算是结结实实的撞进了高他一头的人影的怀中,整个人藉由着冲力向后倒去。不过好在被那人一把扯住,才不至于摔倒地上。
“小拟?你怎么在这?”
是司星河。
“哥!”
认出是司星河,苍拟紧紧回握住拉着她的那支手臂,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注意到他的呼吸没有太大的起伏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喃喃道:“还好没事,没事就好。”
于是只当是又看到了类似黑色影子的新一类超自然现象,自作主张的跑来南园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精神紧绷后的放松令苍拟方才觉得后怕起来,自我安慰着:虚惊一场也罢,所有人平安已然是最难得的结果。
同时也做着,既遇到了人,也不必前去追究那圆环的由来了的打算。
可人活在世,大多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会遂人愿。但也正是为着这个缘由,活着,才有机会见识到生命的无限可能性。
若那日后续真如苍拟所想的一般正常发展,先为自己唐突的闯入南园胡编个理由,去向爷爷认错,再去找安红豆要回日记本,回卧房早早睡下,结束这不寻常的中秋,此后忘却今日的事情。或许苍拟还会继续天真的生活在司家为自己编织的美梦里,认为今日所见皆由自己特殊体质造成,不对自己与司家人的关系生疑。
可单单她一人对此事不多言语是不够将事情的运行带入正常发展轨道的。
往往不可控因素就出现在这时。
那日事情的发展,就好比有一天铁路的值班员忽然推了一下极少能用到的一门道岔开关,原本应该直行的火车到了节点却出乎意料的右转开,去了另一个目的地一样令人意想不到。
当晚的不可控因素,就意外的来自性情向来定得住的——司星河。
在南园小径撞见苍拟并拉住她的那一瞬间,司星河还为一向听爷爷话的苍拟小丫头突然闯进于她来讲是禁地的南园而不解。
司星河是个聪明人,在听到跑得脸色发白且气喘吁吁的女孩左右打量过自己后说的话,立即明白了事情缘由。不过整件事情向恶性结局发展的因素就坏在,他虽与苍拟一同长大,可对她的灵性体质并没有从爷爷那处得到太多的了解和认识。
于是在想明白她缘何闯进来之后,不禁惊讶得脱口而出:
“你…你能看见!”
话音未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的司星河,在心里恨不得朝自己脸上打上几拳,可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叫人如何收得回。
好在能令他将心中悬着的这块石头稍稍落下的是,面前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好似并未觉察到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反而难得的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对他撒娇求着他不要把自己进南园的事告诉爷爷。
司星河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了下来,一则,他对自己和司家隐瞒于她某些事的做法本就抱愧于心;二则,苍拟这小丫头虽然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可还从未在他面前撒娇,拜托过他这个哥哥做些什么。
如今好不容易破天荒的有用到他引以为傲的哥哥身份的机会,就算苍拟此刻让他这个轻度妹控去摘颗星星,恐怕司星河也会将嘴巴弯到眉梢,在卧房做片夜视星空,回来便哄着说星星太高没摘下来,不过给小拟做了星星贴在卧房天花板的话来。
事实确实如此,司星河虽然被自己刚刚说漏了嘴险些坏事惊出一身冷汗,依然笑弯了眼睛答应了妹妹的请求,后又温和得讲解了一遍她不能在南园的理由。嘱咐再三,直到送苍拟回到了北园,亲眼瞧她进了卧房才放心地回去。
至于苍拟的日记本是如何要回的,也是有趣得很。
那日司星河将苍拟送到北园又独自回祠堂的路上,遇到了拿着本子准备回北园找苍拟的安红豆,巧的是他一眼认出那是几个月前自己送给苍拟的生日礼物,是她最喜欢的松绿色封皮的日记本。
结局不用多说,司星河将拿妹妹打趣的安红豆逮了个正着,亲自将她‘押’回了苍拟的面前。安红豆不但痛痛快快地还了日记本,还被司星河严肃教育了一番。
而那两轮花色诡异的圆环,也在苍拟与司星河遇见后不久,黯然消散了。
只不过二人当时的注意力全在于思考,如何隐藏自己而将对方完美应付过去,丝毫没有心思注意光芒渐弱的圆环。才免了又一场的尴尬。
所以说,孩子毕竟是孩子,即便当时二人的心性再如何比同龄人成熟,处事上,还是青涩得很。
司星河以为当晚的事情处理的虽然过于惊心动魄,可结局还算圆满,自觉还算满意。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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