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仅能看到轮廓,现在甚至还能够听到一阵忽前忽后的咯咯笑声。
这个意思就很直白了,而九方也正犹豫着,去,或者不去。
倏尔之间,他突兀曲指攫取一团雾气在手,丝丝真元于他指间萦绕,那团雾气被他凝炼成一颗拇指大小的灰白雾丸。
九方看着手中的事物,下意识的挑了挑眉,握住没有任何重量的雾丸,心中决定把原本要做的事往后延一延。
“有点意思。”
九方偏过头,对着背上的木剑说到。
木剑似乎还在因先前被压在某人肩头无法出鞘而生着闷气,此刻自然懒得搭理他。
于是刚踏出一步的九方只好收回脚步,脸上表情微促。
……
……
“娘亲,那个漂亮哥哥会来吗?”
九方眼中的那处人家,羊角辫女童坐在院子里横架的秋千上,秋千来回摆动,幅度越来越大,一对穿着虎头鞋的小脚亦随着青衣裙摆轻轻晃动,伴随有咯咯的笑声,一前一后。
“他自然会来。”
笃定了那人会来,所以美妇人此刻坐在铜镜前,鎏金玉梳缓缓滑动,却不是在梳头,而是一只雪白的尾巴,而妇人身后除此之外,尚有七尾。
“他不来,怎么破阵?”
妇人唇齿轻起,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点唇画眉,媚眼如丝,妖气横生。
女童以脚尖触底,宛若黄鹂般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秋千停了下来,冲天辫也不再摇摆。
她看着那座妇人随手幻化的小院,盯着那里骤然之间浓郁起来的汹涌妖气,皱了皱浅淡可爱的眉毛,嘟起嘴道:“你可不准把他的脸划花了!”
女童似乎是在恳求,不过语气淡漠得像是秋日里枯黄的落叶,清脆且毫无生气,甚至隐隐有些威胁的意味。
话音落下,庭院里早已没了妖气,屋里的妇人勾起了嘴角,无声的微笑,没有丝毫言语。
……
院门外的雾里响起了脚步声。
屋子里的美妇人早已收敛了一身的妖气。
院子里的秋千再次回荡起来,不过这次再没有青衣女童娇憨的笑声。
九方在院子外的篱笆前顿足,看着院内摇摆幅度越来越小的空荡秋千,看着那院落中某个被灯火照亮的窗纸上浮动的剪影,若有所思。
——————
幽镇刘屠夫身份暴露,被调去了云州值守,说是调离却反倒是更像迁升。
毕竟那幽镇所属与同僚相比,确实至只能归为穷乡僻壤之属,他走了,自家宝贝女儿当然同样不能继续留在那里。
女儿刘皖曦被他悄悄安排了云州的三个落魄的镖局镖师护送至云州城锦绣坊。
三人皆是钱来镖局的镖师,得罪那云州纨绔后,三人因事发当日另有事宜躲过一劫,事后总镖头失踪,其他兄弟死绝,悲愤的三人心存死志,直接去了王府。
哪怕不能手刃正主,也要拉几个垫背,若能把事闹大,搞臭了王府名声自然最好。
结果没有丝毫意外,三个寻常江湖武夫哪里抵得过王府花大价钱豢养的哪怕一个护院。
若不是将死之际被一位路过的仙师搭救,如今便不只是一人断臂,一人瞎了一只眼少了半截耳,一人成了哑巴这样不痛不痒的后果。
一年伤好的七七八八之后,三人竟是不怕死的重抄旧业,捡起了旧招牌,也不怕王府的人会不会再循着他们本就没打算掩藏的线索顺藤摸瓜,再找他们的麻烦。
被人搭救,却犹不惜命,依旧抱着人死卵朝天的念头,一边在王府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的继续走镖,一边搜寻镖头的下落。
自三人被那仙师搭救以后,王府哪怕知道钱来镖局之人不曾死绝,却也始终不曾再找过他们的麻烦,仿佛从始至终都不曾发生过那档事。
直到三人打听到那纨绔与随行的扈从全部死于非命,悚然之下,三人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不再做寻仇之举,而是一心只放在寻找镖头下落之上。
刘屠夫接手云州城中的事务以后,也查过那钱来镖局以及那幸存下来的三人,正是看中那三人得罪了云州城中旧属藩王王府却依旧相安无事的这身“本领”,才会找到他们护送自家女儿来云州。
虽说各州设立将军府直属圣皇,且府守的任命皆在圣皇一言之下,成此定制已有好几百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终究是曾经传承了千年,割据一地统领过一方的藩王府邸。
其底蕴之深,在圣皇一统夳玄天分设将军府以后,哪怕百年没落,但依旧不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镖局所能撼动得了的。
所以,刘屠夫才会好奇,那个能让一座王府都选择闭嘴的仙师究竟师出何门。
闲来无事,刘屠夫便会翻阅那些记录着蛛丝马迹的小册子,一个模糊的形象在他脑海缓缓成型。
哪怕只有一成机率指向那座山头,他相信既然自然能够猜到,那么一整座王府如何能够猜不到。
既然猜到了,且整个云州都知道那座山头的行事准则,那么王府里的人说不定比谁都更在意那三人的死活。
有了这层关系在,刘屠夫自然不再担忧自家女儿的安危。
……
御风而行,刚过横跨云幽两州的木桥,不过是掠过了几座不大的山头,一身灰白道袍的山羊胡老者便徒然从天而
喜欢青锋灼剑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