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秦王府,
今天孙可望在府上秘密会见一位访客——南明外交部长李奉教,孙可望知道对方还曾经是南明广东的封疆大吏。
南方和大顺诸藩的接触已经进行很久了,但南明从来没有派来过这样高级的政府官员,而且李奉教这次秘密潜来陕西居然还带着辽王府的旗号做掩护。这当时是南明在对孙可望显示实力,他们不再需要隐瞒同时在和其他藩王接触这一事实,而且看起来辽王也是下定决心要与南明达成协议了,不然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把旗号借给南明使者用。
“依旧没有齐公的手令,”孙可望几次提出要看黄石的亲笔信,但是南明使者始终拒绝提供,还说什么他们代表的制宪会议已经可以说了算。孙可望觉得这是推托之词,对方越来越急迫地催促他做出实质性的保证,但孙可望讨要再三的齐国公手令还是没有踪影:“如此本王怎么能相信你们的保证呢?”
“难道齐国公的许诺就能让殿下放心么?”李奉教微笑着反问道,碍于顺廷的耳目,齐国公肯定不能大张旗鼓地宣布赦免孙可望,顶多给他一份不能公开的书面保证:“难道齐公有言出必诺的名声吗?”
孙可望知道黄石的保证常常不算数,不过有一个保证总比没有强,但对方却坚持要以南明内阁部长的身份和他达成交易。
“相比殿下已经很清楚我朝现在的制度,”李奉教首要的任务就是让孙可望认可自己的谈判权利,在辽东这也是最麻烦的一件事情,不过最后吴三桂也接受了:“内阁就代表制宪会议,而制宪会议通过的决议齐公是不会否决的。”
对于李顺的这些藩国,黄石不愿意它们继续存在,而且很明确地表示过这个意思,但是制宪会议和内阁不打算执行黄石的这个意思,他们有他们的考虑:
首先,去年南明废两改元后,第一个财政年中央和各省的收入总计预期能达到四百亿元的收入,其中各种军费开支预算加起来只有八十亿左右,教育、福利、基础设施建设正占去越来越多的预算份额,因为各省的百姓心态已经开始发生变化——现在不是顺军盘踞在浙江、湖广、云南,直接威胁福建、江西和两广的时候了,那时百姓愿意忍受巨大的牺牲来击退顺军的威胁;但是现在随着军事形势的不断好转,百姓开始不愿意继续付出那么大的牺牲了,他们的注意力开始向日常生活上转移。
其次,如果说以前对制宪会议威胁最大的是李顺的话,那现在谁都清楚是黄石,过去上千年中国的皇帝从来都是过河拆桥,从来也不会允许有人分享他们的权威,不管现在齐国公嘴上说的千好百好,谁都不敢说等李顺被消灭后他还会信守诺言。
现在制宪会议只有在一个省卿院建立起来以后才能感到安全,只有全国的省都是议会制度他们才能感到更安全,这样他们就容易监视齐国公的动作。无论是哪个党派都对此心照不宣,他们都不会同意有某个省被处于齐国公的直接控制下,所以制宪会议非常关心各新收复省的议院建设工作,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钱。
但是这些新省的议院建设比以前的要缓慢得多,之前福建、广东、江西三省都有完整的理事会系统,而且还有推广多年的村长选举;更有挣扎图生的需要,生存压倒了一切,变革的阻力要小很多,那时整个南明已经做好了改变的准备。后来首先收复的浙江也有理事会,之前黄石也在哪里策划过基层选举,加上在福建观摩议会斗争多年的浙江临时省卿院,改革进行的相当顺利。但湖南和江苏的卿院建设就繁复许多,这还是紧邻模范省的地区呢,云南、湖北乃至未来的省份,难度可想而知。
现在越来越多的缙绅、士人开始看好南明,他们对前途表现出来的热情同样是地方卿院建设的阻力,他们在努力保卫自己的传统利益。幸好南明的军队目前还掌握在制宪会议手中,这些地方反抗势力不敢向强大的明军公开挑战,但如果这时齐国公进行小动作,那么推行卿院制度就会变得困难许多。
对于卿院制度如此迅速地扩张,制宪会议和地方议院里的一些高瞻远瞩人士都是喜忧参半,只要卿院制度能够在一个省站稳脚跟,那这个省就会有心向制宪会议的利益集团,这个省的百姓对国家也就会有认同感;但是如此迅速的扩张让卿院的力量变得分散,而且四面树敌、处处薄弱。
尽管齐国公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进行任何反议会的动作,可是南明地盘的急速扩大已经让宪政派开始感到吃力,有人已经提出扩张过度的说法,认为宪政派的当务之急不是把全国都纳入宪政制度下,而且彻底消化已经宪政化的各省,用上一代人的时间深根固本,让宪政制度变得深入人心而坚不可摧。
推行宪政制度、让它深入人心都需要宣传和鼓动,刚收复的几个省和未来会收复的地区需要大量的教育、福利和交通投入,制宪会议已经下定决心进行这样的投资,可是收复的省越多需要的投入就会越大,制宪会议的力量就会越分散,而抵抗势力就会越强——现在感到自己坐在火山口上的不仅仅是黄石了。
当然不会有人提出停止北伐,现在谁提出在制宪会议上提出这个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在付出这样大的牺牲、进行了这么久的战争宣传后,在击败李顺的曙光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的今天,任何停战的提案也不可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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