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能答曰:“人即有南北,佛性即无南北。”
想必这个回答直接给了五祖弘忍法师一个当头棒喝,也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之后惠能被安排在碓房里随众作务,破柴踏碓八月有余。虽人小力薄,但干活尽力,不避艰苦,从无怨言。据说为了踏碓,他“自嫌身轻,乃系大石著腰,堕碓令重,遂损腰脚”
狠人的做事方式大概都一样狠吧。
当时随弘忍学法的弟子多达上千人。有一天,弘忍为了挑选嗣法的弟子,特地把众门人召集起来,对他们说:“世人生死事大,汝等门人,终日供养,只求福田,不求出离生死苦海。汝等自性若迷,福门何可求?汝等总且归房自看,有智慧者,自取本性般若之知,各作一偈呈吾。呈看汝偈,若悟大意者,付汝衣法,禀为六代。火急作!”弘忍要大家赶快回去好好想想,有智慧者可以“自取本性般若之知”作——首偈颂来表达自己的见解。如果有谁能领悟佛法大意,就将把历代祖师代代相传的衣法传授给他,让他嗣禅宗六祖位。
众人回房后纷纷议论说,我们这些人就不必澄心用意作偈了,神秀上座现在是寺院里的教授师,一定是他继承大师的法席,成为六祖,等他得法以后,我们跟着他学佛就行了,何须今日烦神?大家如此议论以后,都打消了作偈的念头,各自安心休息。
被大家称作上座的神秀(606—706)是一位很有才学的僧人。这一天,他从弘忍处出来,听到众人的议论,心中就想:大家都不作偈,缘我为教授师。我确实应该作偈呈上,否则五祖如何知道我心中见解的深浅呢?他思维良久,犹豫再三,才写出了——首偈颂: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试,莫使有尘埃。
神秀于半夜三更时分将偈颂写在佛堂南廊中间的墙壁上后,没让任何人知晓,便怀着忐忑的心情回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弘忍来到南廊下。本来他今天请了画匠卢珍前来,要在南廊墙壁上画根据《楞伽经》而作的佛画以及禅宗五祖传授衣法的血脉图,以便流传后代。看到墙上的偈后,他便对卢珍说,不用画图相了。《金刚经》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不如留下此偈,让迷人诵持,依偈修行,使免堕三恶道。说完,弘忍就把门人召集起来,令他们焚香敬礼,诵持此偈。随后,弘忍又将神秀唤人堂内问道:此偈是你作的吧?神秀回答说:是我所作。我不敢妄求六祖位,只望和尚慈悲,看看我是否有点智慧,能识得佛法大意?弘忍对他说:依你这首偈的见解,你还只到门前,未能入内,因为你未能明见自己的本性。“凡夫依此偈修行,即不堕落;作此见解,若觅无上菩提,即未可得。”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另作一偈给我,“若入得门,见自本性,当付汝衣法”。神秀回去以后,苦苦思索了几天,作偈不成。
又过了两天,有一童子经过碓房,口中念诵着神秀所写的偈颂。惠能一听,便知此偈未见本性。当他从童子处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便对童子说:我在这里踏碓八个月有余,一直没有到前堂去过。你能不能带我到南廊去一下,我也想到偈前礼拜一下,诵持此偈以求解脱。童子便引惠能来到偈颂前。惠能礼拜毕,因不识字,就请人代读一下。当时正好江州别驾张日用在场,就帮忙高声朗读了一遍。惠能一听,即识大意,马上另作一偈,并请张日用代为书写在了墙壁上。偈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别驾为州刺史的佐官。唐初改郡丞为别驾,因其地位较高,出巡时不与刺史同车,别乘一车,故名。
这个细节我们不要忽略,也就是说写这个偈子的人都是四品官。就这么巧。
→惠能听闻金刚经而顿悟的地点-金台寺
→第一个资助惠能的人-安道成
→替惠能写偈子的人别驾张日用(禅宗的教外别传)
→剃度师印宗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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