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周大伟,任哲心里一热,又很快凉了下去。
宝大爷还在说。
“进山衔粪蛋,主要是为了掩盖生人的人气,山里的大仙们都不喜欢生人。”
任哲觉得这和前一晚吕钟捂着自己口鼻是一个道理。
“我们当年进山前是一定会守着这个规矩,走了几个月一直相安无事。但也有人嫌脏,不愿意真的去衔,所以后来就出了事。”
“那时候进山的路没开,也没啥交通工具,进出就靠两条腿,要走到藏龙沟得两天两夜。”
宝大爷当年还是青壮年劳力,七八个人背着干粮带着工具逆流而上,其间穿过一片原始森林,翻过冷龙岭,才能到达藏龙沟。虽然路途艰难,但那时候已经经历了声势浩大的打狼运动,狼、熊、豹等猛兽都销声匿迹,最多也就能碰到头独狼,荒山老林里行路的人不再害怕与猛兽遭遇,这在当时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人也敢在晚上赶夜路。
一天晚上,一队人趁着夜色穿过树林。那天夜枭叫得分外欢实,听得人心里瘆得慌。
在林子里穿行了几个小时,突然隐隐听见不远处有“嘤嘤”的哭声传来。山里人都或多或少听过些深山老林里的鬼故事,听真切后众人决定不去理会继续向前走。又走了多半个时辰,那哭声一直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凄切不绝于耳。
突然有人发现,走了半天只是绕着那哭声画了个圆,此刻又回到了原点。众人又走了半天,还是回到了原点。莫不是遇到鬼打墙了。胆小的建议就在原地里休息,等到天亮再走,反正赶了大半夜路,也不急于这一时。
可有人不这么想,这哭声听了半天也没什么危害,关键这声音像是个年轻女人,还若有若无透出几分柔情。听得几个老光棍心里痒痒,抑制不住内心的骚动要去瞧个究竟。
胆小的本来就怕事,被几个胆大的一怂恿,也不敢留在原地了,跟着胆大的奔着哭声就过去了。
月光下,百十米外的空地上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山神庙。哭声就是从这庙里传出来的。
“这庙建得不合规矩,山神庙一般都是建在阳气充沛的山上,哪有修在这阴翳林子里的。这不跟孙悟空变得那座庙后面棒棒一样嘛。”,宝大爷抽完一根烟,直接拿两只长满老茧的手指捻灭。
“我们当时拿的都是老式手电,装两节2号干电池的那种,照不远,也不亮。当时没人敢进那庙门,就一齐拿手电往里照。你猜我们看到了啥?”
“嘿,这老头还会卖关子,快说。”,吕钟拔高了声调。
在那个小庙的泥胎下,蜷着身坐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唇红齿白,长得很是俊俏。
看清了对方,这边的光棍们两眼放光,眼睛如刀子一样在对方身上剜了几下,却还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因为那女娃怀里,抱着一头苍狼。那狼秒表巨硕,皮毛锃亮,只是闭着眼睛,狼头耷拉在女娃怀里,看情形不是死了就是受了很重的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又能确定那只巨狼会不会暴起,而这女娃更加离奇,抱着一头狼满腹悲伤,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看着这一幕平日里仅仅听过鬼故事的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就这么呆在庙门前一动也不动的立了很长时间。
“过了好一会,女娃不哭了,把狼头轻轻从怀里挪开,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大家伙都吓了一跳,集体往后跑。谁知那女娃伸手往人堆里一指,说你过来。”,宝大爷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我也没搞清是不是指我,一愣神的功夫,回头见那些家伙已经退到了身后老远,再回头时,那指头不就指着我嘛。我硬着头皮往前挪了几步,眼睛还盯着女娃脚下的那只狼。”
“那女娃一点也不认生,朝我跟前走了几步,说你帮我个忙。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听老人说荒山野岭有人喊你名不能随便答应,不知道这个话能不能接口。那女娃也不等我答应,就命令说,你去帮我捡些木柴来,要结修木(音,作者也没有搞懂含义)。我转身想拉两个人一起去捡松树枝。一看身后哪还有一个人影。我一边骂这些个人不仗义,一边也想找机会逃跑,可谁知还是鬼打墙,怎么跑都跑不出去,只好乖乖去捡木柴。”
“等到庙门口的松木堆成一大堆的时候,那女娃说好了。她把狼从庙里抱了出来放在地上,对着狼拜了几拜,伸出手指将狼的肚子划开。”
“手指?”,任哲问道。
“少见多怪。”,吕钟趁机把片断前的恩怨来了个了断。
“嗯”,老羊倌确定以及肯定,“那女娃的指尖好像无比锋利,放在狼的肚子上轻轻往下一划狼的肚子便被剖开,但并不似羊一样肠子下水往外流,就好像人衣服上的拉链一样。她将一只小手对着剌开的地方比划了一下,猛然一握,手中便像变魔术一样多了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宝大爷时隔多年,想到这里仍然啧啧称奇。
“然后那女娃胳膊向上一挥,狼的尸体就软绵绵的像被绳子吊起,慢慢向那堆松枝上方移了过去。同时松枝不知怎么点着了,滴着松油噼里啪啦烧了起来,越烧越大,最后把那具狼尸包裹在里面,不一会就烧成了灰。那女娃望着灰烬发了会呆,抹掉两行眼泪,说你走吧。我虽说被吓到了,可脑子没坏,一听这话就想赶紧跑,怕她又反悔了。还没走出三步,就听她在身后叫道,回来……”
“我心里暗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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