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四十,下课铃打响。
张建生听到铃声并没着急走。他先是趴在窗上看了看外面的雪势,又把朱杨腾飞叫到门外去说了几句话,才遛遛跶跶回办公室去了。
教室里的气氛在张建生离开后终于爆发。几位具有领导天分的同学振臂一呼,立刻聚集起一支弹药充足的军队前往茅房倾泻火力。思想落后的李展没有跟上广大群众的脚步,他选择在桌上趴着。偌大的教室里只剩四个人——李展,齐功成,林勇康,还有丁宝成。
“出去玩呗。”齐功成前来带动落后。
“不玩。”李展顽固保守。
“出去玩雪。”齐功成明确发展目标。
“二十分钟玩个屁。”李展八风吹不动。
这时窗外喧闹起来了。李展不用看都知道外面是在打雪仗。
“你不去我去了哈!”齐功成见扶持对象烂泥扶不上墙只好放弃,冲出大门奔向雪地去迎接美好新生活。
李展不想玩雪吗?也有那么点想。但是他懒。
李展踱步到窗前打开窗户,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伸出脑袋俯瞰楼下正打雪仗的芸芸众生。
只可惜这是二楼。
齐功成率先发现了正在一脸悲天悯人地看着他们这帮人的李展。
“下来玩吧!”齐功成邀请神仙下凡。
“玩个蛋!”神谕。
凡人们对李展的态度相当不满,于是决定反抗神。三枚雪球带着风声直直飞向李展的面门,李展一个急仰身全部躲开,三枚雪球一枚打在窗户上,一枚糊在黑板上,最后一枚打在讲台上。
“我操……!”李展探出头去一句话还没说完,第二lún_gōng击已经到了。这一次的雪球比上次更多,不过还是一枚也没打准。
教室里温度实在太高,雪球刚刚飞进来就化掉了。李展无法收集弹药进行反击。
“雪里包上石头!快快快快!”齐功成准备弑神。
“等死吧你们!”李展发出死亡通告以后立刻关上窗户。第三轮雪球全部糊在了窗玻璃上。外面发出了胜利的起哄声。李展隔着窗户展现自己的威严,可惜这威严被窗上凝结的水雾阻拦在室内没能传递出去。
“干什么呢?”
李展停止手舞足蹈,回头一看,心里暗叫一声苦也。今天是星期五,早上第一堂课是数学,数学老师是孙近庄。孙近庄有着死也不能迟到的臭毛病,每次上课前都要提前好几分钟到。
“怎么人都没了?”孙近庄年纪大了耳朵偶尔有点背,听不清窗外的五彩缤纷。
“他们都出去了。”李展毕恭毕敬。
李展害怕孙近庄,不过不同于对张建生那种畏惧式的害怕,而是一种出于尊敬的怕。孙近庄为人温厚而细致严谨,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即使最喜欢挑话头的朱杨腾飞也从来没能在孙近庄下的蛋里挑出过骨头。别的老师批改作业是扫射,突突一遍后评分画阅;而他是地毯式轰炸,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的错误都要给你揪出来打上红圈。懒鬼李展因为经常解题不先起一个“解”字而被孙近庄约谈两次,这之后李展恨不得选择题都要先起一个解字再写abcd。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孙近庄的教育方式。他从来没有体罚过学生,只不过他和二话西游里的唐僧一样擅长从言语和精神上折磨人。一旦被他约谈,没有一个小时以上是走不出办公室的。故每当他领着学生进门,数学组办公室瞬间就空了。
“嚯!怎么这么多水?”孙近庄站到讲台上,一扶讲桌却触到了一滩冰凉的水,急忙把手抬起来。
李展从窗台上取了块抹布想献献殷勤,却被孙近庄一挥手阻止了。
“不用擦了,今天不用讲桌。”
李展心底顿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今天做个小测验。”
预感成真。
孙近庄所谓的小测验,就是他从教材上选一些他认为比较具有代表性的题型,依照原题打乱重组成几道新题,然后用一堂课的时间让全班来解在作业本上,下课后由数学课代表收起来统一评分。教材上本身不难的题目一经孙近庄杀人诛心的改题妙手,往往难度平白拔高好几倍,做起来痛苦异常。一般学生一节课时间内能够做出两道就已经是极限,做出三道可谓祖坟上都冒了青烟。就连著名数学小王子林勇康也曾作出过“孙近庄的题真是日了妈的难”的评价。
孙近庄将这种方式称为“小测验”,但因测验过程太过痛苦,测试结束后同学们头痛欲裂,故又在背地里被称作“杀头”。
“你去叫一叫其他同学们,咱们提前开始一会儿。”
孙近庄欲将事事提前准备的臭毛病传染给全班。
“好好好。”李展一打开窗户,又是几枚雪球飞了进来。
“上来,测验!”当着孙近庄时聋时聪的耳朵,李展不太敢说黑话。
“什么?”齐功成一时没反应过来。
“测验!小测验!”
“啥玩意?测验啥?”
“上来杀头!”李展按捺不住,以手比刀,放在脖子上来来回回划拉。
二班全体战斗人员呆立当场。严寒的冬日并没能冻住他们欢乐的情绪,但李展这句话让他们实实在在如坠冰窟。
“真的假的?”齐功成仍不愿相信这残酷的命运,试图作出最后的反抗。
“他早来了,麻溜上来吧。”他是谁不言而喻。狐假虎威的李展终于对反抗神者施以惩罚。
楼下嗷嗷叫成一片。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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