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肚子里还算有点墨水,能写写算算的,不过听说他小时候要过饭,后来遇到了什么机遇,才辗转当上了兵,在部队里自学成材。
虽然他看着像个文化人,但出口总是带着
“x吧x吧的”(男人那玩意儿的俗称)。他来到我们这里不久,我们都被他传染了,话里也总是带出他这句口头语。
我和赖子都冲许科长点了下头,来到水房里。我正准备
“干细活”,赖子走进里屋转了一圈,出来也没拿出饭盒要
“干细活”的意思,背着包就朝外走,走到门口了他提醒我说:“估计今天你淘完米,也蒸不熟,等明天再吃吧。我带的现成的,热热就能吃。”
“为什么呢?”我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他说话的意思,但还是问了一句。
“喂大盘子呗。”赖子扭回头说。经他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摸出门道来了。
我也没淘米,从水房里走出来。长青和幽净正在车库那边洗车。我们那辆老
“解放”已经被淘汰了,换了一辆新
“东风”,因为老李善于保养汽车,所以
“东风”就交给他开。
“朴茬子”说这
“东风”就是仿的
“吉尔”,不管怎么说,
“东风”比
“解放”性能好,开起来透溜,车型也显得大气。要说老
“解放”象头蛮牛,那么
“东风”看着就像一匹高大的骏马。
“东风”是铁箱板,虽然也是通体绿色,但已不是那种暗暗的老绿色,怎么擦洗也不亮堂。
“东风”的车体主色调还是绿色,但里面混杂了天蓝色,洗车的时候,用水管子一冲,抹布一擦就干净,亮堂了。
长青和幽净是从锅炉房的水箱里接出的胶皮管子,他们一边洗车,一边也是趁机在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这大热天最凉快的事就是玩水,我和赖子正想过去凑热闹。老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冲那边摆着手喊道:“喂!老李还没来啊?他最近总是姗姗来迟呐!你们俩别玩了!长青快把车开过来。”老黄喊完话,又返身跑回办公室里。
不一会儿,他又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来到休息室门前喊道:“老朴赶紧地,跟我出趟车!”。
朴师傅推开休息的门,走出来问道:“我刚听说今天中午要会一会啊!怎么没我的份啊?去哪啊?”
“会也不能白会啊?跟我走就行了!”老黄故作神秘地说。朴师傅抬腿就要去那边车库里提车,这时长青已经把
“东风”开过来了。长青这车开得又快又稳,一百来米的距离,他已经换到了五档。
然后减速,换挡,一个急甩头,稳稳地刹住车,在老黄和朴师傅跟前停下。
“玩得透溜!这小子将来是把好手!”朴师傅禁不住赞叹道。
“比‘大屌’强多了!今天也叫你过过新车瘾,走吧,上车吧?”老黄冲朴师傅一摆手说道。
“叫我开李大师傅的车去?咱可没那两下子,回头又说我费油,费车的,担待不起啊!叫这小子和你去吧”朴师傅不情愿地说。
“我没票啊!怎能开车上路啊?”长青下了车说道。
“就你这车技比有票的强多了!看着就是老手,没人查你啊。想当初我们那个小破厂子弄了一辆破车,都没票,谁都不敢开,就我敢开。溜两圈,我就开着上路了,也没人查没人管。这玩意好摆弄,胆要大,心要细,只要不出事,有票没票能咋地?”朴师傅不以为然地说。
他原来在县城里一个小棉纺厂上班,因为爱琢磨事,车开得好,修车技术也一流,所以才托人走了老霍的门路调到了市里,家也搬过来了。
“我说朴大师傅!快上车吧,这是领导的安排。还得跑趟郊区呐!要是耽误了中午的会,你可得负责啊!再说你开这车正合适,给老李白瞎了,你能开出国际速度来!”老黄有些不耐烦地说。
说完他自己先上了车。
“朴茬子”虽然嘴上推脱,但看得出来,他是很想开这辆
“东风”的。好司机都爱开好车,享受风驰电掣的感觉。他也没在啰嗦,上了车,就在离院门口还有二十米的距离内,加速,换挡,然后来了俩个利落的急转弯,炫耀了一下车技,这才驾车
“轰隆隆”地冲下坡去。看来老黄是整硬菜去了,今天一头午铁定是没啥事,就等中午会一会了。
刘大拿还在门口下棋,他换了好几个对手,都没下过他。这些人都没甘心离去,全围在棋盘边上给他的新对手支招,想一起赢刘大拿一盘,挽回点面子。
我在他们身后围观了一会儿,等刘大拿又把新对手杀得片甲不留,起身认输时,我开口说道:“好棋艺啊!不过棋路太偏,也不是太难对付啊!”
“这位小兄弟有把握拿下大拿,能赢他一盘?”一听我说这话,刚刚站起来认输的那个人有些蔑视地看着我说。
这人话外的意思就是我都赢不了,你能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啊,年纪小不代表棋艺差。”
“英雄出少年嘛!”。被刘大拿干掉这些人也纷纷插嘴说。很显然他们都急切的盼望着有个人能把刘大拿灭掉,也替他们出一口气。
刘大拿倒是显得很淡定,也没说话。他这人面部表情不是那么丰富,生动,不仔细瞅,很难看出有什么变化,应该算是城府深的那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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