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钱。”谭啸毫不躲闪地与卫远山对视,眼神清澈而坦诚。卫振山这时也看清了谭啸手上的玉扳指,瞳孔疾速收缩,那扳指在阳光下光华闪动,有流光如活物一般游动不定,最奇的是在阳光照射下,投射于地面上竟形成了许多姿态灵动的飞鸟光斑,随着谭啸手指晃动,那无数鸟儿仿佛活了一般,飞舞嬉戏。
卫振山是古玩玉器的行家,自然识货,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隐隐猜出了此物的来历,只是传说那六枚扳指早随着慈禧入了葬,怎么可能出现在谭啸的手上?
姑且不论这扳指的出处,单从成色上看便深合“浓”、“阳”、“正”、“和”,卫振山见多了翡翠宝石,却从未见过如此极品的老坑玻璃种,其价值已不能用金银来衡量。将这种宝贝随随便便戴在手上的人,怎么可能缺钱呢?
远山、振山两兄弟的目光都被这枚奇异的翠玉扳指所吸引,都没注意到红豆看到地板上斑驳的鸟雀图案时面色陡然大变,掩住了嘴,盯着那扳指目不转睛良久,眼神渐渐炽热。
谭啸不动声色地把卫红豆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只以为她看出了此物的贵重,再说女人天生对宝石美玉格外偏爱,所以卫红豆的反应虽说有些激烈得过头,他也没有深想。
谭啸淡淡的一句“我不要钱”,非但没有让卫家三人松口气,反倒更生出了心惊肉跳的不详预感。江湖人常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然而真的等到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舍命取财?
就算一座金山摆在面前也得有命去花不是?
所以这个时候卫家三人反而无比期望谭啸的目的是钱。
俏脸森寒的卫红豆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缓缓坐回了椅子上,轻柔地说道:“谭先生有心了,既然时间所剩不多,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她这时也想明白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眼下最着紧的是卫家一干人的安危。其实冷静地想一想,谭啸于卫家先有援手之恩,又有示警之义,顶多有趁火打劫的嫌疑,却不存在深仇大恨,只是暗觉奇怪,自己为何偏偏面对谭啸时如此沉不住气?
谭啸愣了一下,认真地望向卫红豆,后者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俏脸宛若桃花,目光亦柔和地注视着他,与前一刻恨不得以死相拼的神情判若两人,谭啸不禁再一次对这位二八佳人刮目相看。
“谭某此来,不过是想与卫家谈笔生意。”谭啸放下已经凉透的茶水,坐直了身子,补充道,“江湖儿女不就讲个恩怨分明?做生意是你情我愿的事儿,诸位可千万别有顾虑,昨日谭某不过是恰逢其时,都是江湖同道,举手之劳不必挂齿。这生意不成仁义还在嘛!”
卫红豆咬了咬嘴唇,暗骂了一声“无耻”,心底刚刚熄灭的怒火又有死灰复燃的痕迹。
连卫远山兄弟二人这般阅人无数的老江湖,也被谭啸一番话说得生出无可奈何的感觉。
街角忽地传来一阵喧嚣,四人一齐扭头望去,远远地看到十几个警察横冲直撞地朝茶楼这边奔来,眼看越来越近,而从当先领头的那警察手指的方向可知,显然是冲茶楼而来的。
卫红豆霍地转头盯住了谭啸,厉声喝道:“谭先生请赐教!”
谭啸惊愕地张大了嘴,愣愣地望着拍案而起的卫红豆,似乎完全理解不了她的意思:“这……这是怎么回事?”谭啸一拍大腿恍然叫道,“那三拨人里有杨老歪的人!”
卫家三人脸色剧变,皆是大吃一惊,竟是小看了那个贪官!他们倒是不怀疑此事与谭啸有什么关联,谭啸若是想把他们送进官府,完全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只是想不明自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
而谭啸刚才那句没头没尾的“时间不多了”,更加让人觉得诡异,难道他早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
“大哥!”卫振山脸膛上的横肉突突地抽动,那道暗红色的疤痕仿佛一条不停蠕动的蜈蚣,看起来异常狰狞可怖,“你和小姐从后门走,我和孩儿们断后!”
卫远山隐隐地觉得这些警察来得有些诡异,只是变化来得太过突然,压根儿没有时间容他仔细推敲,眼看一众荷枪实弹的警察片刻即至,卫远山的眼皮跳个不停,摇头道:“老二,你护着小姐从后门离开!”
“大哥!”卫振山一下子红了眼。没等他反对,卫红豆断然道:“要走就一起走!不过是些胆小怕死的狗腿子,大不了杀出去!”
谭啸打了个寒战,暗道此女年纪不大,竟比大多数男人更加决绝勇悍,只是勇气虽然可嘉,她却也不想想,凭卫家那五七人赤手空拳,又怎么可能是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的对手?
“这个……”谭啸干笑一声,小心地插口道,“现在这些警察所为何来尚不清楚,也许不是为了诸位而来也说不准的。”
“放屁!”卫振山是真急眼了,见卫红豆与卫远山似乎有些触动,口不择言地指着谭啸的鼻尖大骂道,“奶奶的,我看就是你小子报的官!大哥,大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卫远山一咬牙,卫红豆身份太过特殊,他刚刚略有松动的心立时坚定如铁,干枯的手掌猛地拍在桌上,将杯盏震得一跳,低喝道:“老二,带小姐走!”
卫红豆却极为倔犟,无论如何也不肯独自逃生,争执不下之际就听见一脸郁闷的谭啸小声嘀咕道:“看来这
喜欢天局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