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冷,揽月镇寂静的长街却已然初泛喧嚣。世家公馆的伙计秦风刚刚将大门推开,便见一行三人,自大道迤逦而来。
那马背上三人有说有笑,好似风一阵,眨眼间便行至跟前。有一位俊俏公子自马上下来,但见他将发带流苏用指挑到脑后,随后笑盈盈自腰间摘下玉牌,递给秦风。
秦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番,这才接过玉牌。
那精雕细琢的宝玉牌上赫然写着云州慕家四个大字。秦风知道来了大人物,慌忙跑到里面呼唤掌柜的出来。随即有店里的掌柜从里面匆匆出来,且还在不停将衣衫的纽扣系好。
望着慕云澄,那掌柜的诚惶诚恐,连忙施礼道:“不知是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公子见谅。”那掌柜说着就将其所牵的马接了过来交给秦风,自己则热情欢迎三人入内。
那公子身后二人随即也自马上下来,便听其中一个冷峻貌美的女子轻声朝秦风唤道:“这位小哥,你喂马时少用干草,晚些在麦麸中拌点菜油喂给它们吃。”
秦风闻言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将三匹马俱都牵到后面去了。
为首那公子见状转头朝她笑道:“还是谣儿你懂,这一路上的连我都觉得干燥,更别说马了。”
楚水谣闻言用肘轻轻撞了他的肩一记,颇为得意道:“若说你骑马的本领确实比我高那么一点点的话,这饲养马的本事你可真是望尘莫及。”
“是,是。”闭上一只眼睛的慕云澄,却是佯装很痛的样子。叶飞羽先一步进入馆内,但见其内部装修较之江州那家要好上许多,故与那掌柜的道:“你这公馆倒是比别处精致。”
那掌柜的闻言惭愧笑道:“公子哪里话,这揽月镇接临万象山,大荒世家子弟往来此间频繁,面子上的事总是要过得去,不然……”说罢朝两旁看了一眼,再不提此事。
纵他不继续说下去,叶飞羽也明白他意思,大荒各个世家每年拿多少银钱给他们,他们最是清楚,若连这点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满足,给他们钱财也就变得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三人在一处窗前坐下,早有小厮跑去后面吩咐准备饭食了。
一路奔波,一经休息大家显是都累了,慕云澄也识趣了许多,再不擅自找些话题缓解气氛。百无聊赖中,他侧头看向窗外。
揽月镇乃是在万象山脚下修建,因与天霄门临近,所以前来拜山者皆要在此落脚。热闹繁华自不必说,更有各地的风土人情都能在此得见。
此时太阳已然升起,半面小青砖铺就的长街上洒满了阳光,路旁几株不知名的古树虽已是光秃秃的,却也正沐浴在这祥和的天光里,舒服且享受着。
繁华的喧闹声此起彼伏,被这阳光正照在脸上的慕云澄,慵懒的眯着眼睛,却是不曾用手遮挡半点。
突然,街角的一块告示牌下聚集了许多行人。慕云澄的双眼忽地瞪大,不经意朝外面探出头去。可那人群聚集处离此间还有些距离,就算他将身子探出去,也还是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着严重猎奇心的慕云澄如何能错过这等热闹,遂当即起身朝公馆外走去。
楚水谣见状忙起身问他道:“你要去哪,掌柜的已经着人准备好饭食了。”
慕云澄闻言朝她笑着摆了摆手:“我就去前面一趟,马上回来。”说罢他转过身,兴致勃勃的跑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楚水谣皱眉嘀咕道:“急匆匆的,这又是要干什么去?”
叶飞羽瞥了一眼楚水谣,随即抬头朝窗外扫了一眼,当即心中明了慕云澄意图,冷哼一声道是:“他那种白痴能有什么要紧事,定是又跑去凑热闹了!”
楚水谣对慕云澄喜欢凑热闹的习惯也有反感,遂叶飞羽因此骂了慕云澄几句她也没太在意。
慕云澄毫不费力便挤进了人群,却见那告示牌下,一个少年头戴麻布,面前是一具中年汉子的尸体。
“卖身葬父吗?”这种行为慕云澄倒是见过,只可叹生死无常,人各有命。就见他蹲下身子,朝那少年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给你父亲安葬了吧。”说罢将一锭现银轻轻放在那少年面前。
那少年渐渐抬起头,那双哭得发肿的眼睛盯在慕云澄身上不曾挪开半点。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我不是来向大家要银子的,我是伸冤来的。”
慕云澄听到此话心中为之一震,当下问道:“此话怎讲?”
那少年突然放声痛哭,慕云澄也没拦他,只让他先哭尽兴。半天那少年方勉强止住哭声,抽噎着道:“我们本是远郊田家庄人氏,昨日我和父亲还有姐姐来到街上采买些过冬的货物,哪知遇上了皇甫岐那个恶霸,他贪图我姐姐美色,派人强行将她抓走。我父亲不依,他们便将他打死。我将此事告与揽月镇县衙,他们非但不管,还诬陷是我胡乱瞎编诽谤皇甫家,将我一通乱棍打出,百般无奈,我才在此恳求各位大侠帮我救回姐姐,并替我们一家人讨个说法。”
他正说着,就有衙役赶来,气冲冲分开人群,将他如兔子一般拎起,照面上就是一拳,直打得这少年瞬间鼻血涂了一脸,说话的力气也吓得没了。
众人见状皆是替这少年不平,慕云澄更是愤怒不已,唯见他挺身而出,一把抓住那衙役还要摧残那少年的拳头,朝前一推,那衙役便顺着他推的方向蹬蹬几步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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