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继续道:“此类案件,即便成都府也时有发生,某随主人到成都府月余,便遇着几起,甚至还有闹出人命的,长史案前有几份卷宗,到现在还犯难呢。”
丘娘子旁边不屑,“这有何难,高公若是予我,定手到擒来,便如此间刁妇,一脸凶蛮,多半是个不孝之人,老丈所说定然不假,先拶刑、笞刑、杖刑挨个来一遍,再关入牢房几日,如若再犯,加重责罚,子女孝敬父母本就天经地义,还不信治不了。”
咚、咚、咚,在张梁等人还在激灵着丘娘子的“心狠手辣”时,她已然替老丈于县府前敲响鸣冤钟,众人愕然过后,更加兴奋,想着这热闹怕是越来越好看了。
自然有守班衙役进去通报,县令这几日本就忧心赋税一事,乡农还好些,只是汶江两岸良田万顷,竟多属豪族大户,赋税征收更是个中蹊跷。此时听说如此闹闹哄哄的事情,尽来添堵,偏偏又是前些日新上任的窦都督、高长史发文要求各州县重视疏浚的。
却哪有心思放在这上面,新官上任,就是事多,朝廷历来十分重孝,招呼幕僚道:“查实一下,如若当真,便于大庭广众下施刑法,亦当教化群众,勿使再犯也就是了”。又是一阵烦躁,急催幕僚快些处理了,幕僚应诺而去。
幕僚出来之后,大步到老丈面前,众人噤声,即便是良民,心里也莫名怕官的。
幕僚十分严肃的问街沿上的老丈可曾属实,老丈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看了看这个从大门出来的官吏,又瞧了瞧妇人,犹豫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妇人早已不再闹腾,对着当前几次询问的官吏,默不作声。幕僚本来就忙,也不细问。即刻大声道:“明府有言,父母生养之恩重于泰山,儿女孝敬之责天经地义。今已查实,当施刑法于不良,典法于众,县府治下,口耳相传,罔顾不闻者,重罚。着令鞭刑八十”
早有四五个衙役候在一旁,应声粗鲁的绑上妇人手脚,祭出浸鞭,大力鞭笞起来,妇人此时回过神来,滚在地上,挣扎哭叫,撕心裂肺,衙役也不管地方,好几鞭抽在妇人头脸颈上,顿时皮开肉绽,围观大众一见血,狂热的叫好着。
张梁此时心中着实不忍,想不到,说打就打,也不经犯人陈状,状师申辩,或是县令亲判,实在过于草率。而且这样处置,如若妇人想不开,记恨上老丈,则到头来遭殃的还是老丈。
老丈已慌了神,见妇人被打的出了血,早就后悔了,忙去阻止施刑衙役,却被拉开,衙役本就食这碗饭的,既然明府有令,断不能中断刑法。
老丈见阻止不得,妇人又叫的凄惨,似心在滴血,也是老泪纵横,顾不得自己老迈之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推开了禁着自己的衙役,扑在妇人身上,重复着:“老汉罪过,要打就打我,打我”
衙役见此,也是没法,只望向了幕僚。
妇人躺在地上,叫声小了许多,发肿的带有血痕的脸望着老丈,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抽噎的说着:“我既不是亲生的,趁此官府打死我便罢,你这是做甚……!”
老人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你知道了,我我……”
“阿娘前些年去世前已告诉了我,我是你们从小收养的,阿娘去后,你又性子古怪,左右对我不满,想来是因我不是你亲生的,定是有隔阂的了”妇人继续哭诉道。
老丈慌神着:“儿,我和你娘从你出生时就将你养在身边,几十年来,早将你当亲生的孩儿,你就是我的亲儿、、、”
妇人望着眼前的老人,哭着轻轻的唤了一声:“阿耶…”
两人抱作一团,众人皆唏嘘不已,幕僚叹着何苦来,便指使衙役拉开老丈,老丈瞬间又激动起来,衙役忙长话短话安抚着。行刑衙役得到暗示,也不像先前那样卖力甩鞭,只轻轻落下,凑足八十鞭刑,几名衙役说道散了散了,便随幕僚进衙门去了。
围观群总唏嘘着这对父女的遭遇,对他们渐渐的可怜起来,中间不知谁说道:“都怪那个击鼓的,好生多事,让他二人遭此无妄之灾,”七嘴八舌的,连张梁先前推开妇人的正义之举,都被说成了恶人行凶,欺凌妇人。
又不知何人突就往张梁、丘娘子站处撒了一把泥土,人群也有样学样,朝张梁这里扔过来些趁手的菜叶等
公孙莫名其妙的被攻击,怒气冲冲的吼着,晃了晃自己明晃晃的宝剑。在这府衙之前,还有衙役看着,人群精着呢,哪管你这些,竟有些乐死不疲的扔着东西,却不见一样值钱的,恍惚他们这样正是行侠仗义,对老汉妇人打抱不平。那还曾想起他们当初围观时瞧热闹的心态。
张梁也是无语,跟着张牛慌忙捡起落下的书籍纸张,护着即将爆发的丘娘子逃也似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围观群众胜利的呼喝着。
转过了几弯几拐到一个小巷子才停了下来,丘娘子还是愤愤不平,明明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是自己这一伙,怎么突就换成那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呢。
公孙遭受无妄之灾,本来他就是看热闹的,随口说了句丘娘子敲什么鸣冤鼓。丘娘子看着张梁和张牛似乎也有这个意思,楞了下,怒气更胜,指着三人,你们这群自称汉子的缩头缩脑的家伙,连我这个女子都不如,现如今还怪我多事,我若不来这么一出,那对父女能和好吗?
还不解气,对着张梁张牛吼道:“一个田舍汉不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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