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面对自己这个“将己身安危置之度外,拼死也要解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大恩人”,他就没一点儿想对自己说的,没一点儿想表示的?
姜钰抬袖掩唇,清了清嗓子,稍稍破开这微妙的气氛。
正欲主动说些什么,倏然,一道嘈杂马蹄声夹杂着暴戾喝声怒袭而来:“滚开,统统给本太子滚开!”
话音方落,一人驾着疾驰的骏马于道上横冲而现,姿态甚是嚣张。
马蹄声很快,眨眼便近至跟前。
只见一匹体型健硕的骏马几步跨过,高抬两只强劲有力的精壮前蹄,不给二人喘息的机会,直直猛踏而来!
不,准确地说,是朝周逸猛踏而来。
眼见便要撞上行人了,马背上那人也似乎并不打算就此勒缰停下。
视若无睹般,那人继续纵马往前,一副要将挡道者踏成尸体跨过去的架势。
“当心!”
周逸正欲足尖一点避开,却闻姜钰低呼一声,眼疾手快地朝他伸出了手。
周逸略一迟疑,立着未动,似方才那般让姜钰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姜钰拽住周逸迅速往街道旁闪去,仓促地躲过了这致命一踏。
他本可优雅避过,却被姜钰拽着躲得狼狈。
周逸没有在意,笑着道:“多谢姑娘。”
或许,是因那双漂亮的冰色蓝眸。
明明全然陌生,周逸却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一时竟探不到来源,令他被鬼迷了心窍。
“嘶昂嘶昂!”骏马狂躁地咆哮着,扬蹄狠踏过周逸原先站着的位置。
正要跨走,马背上那人陡然一拉缰绳:“吁!”
硬是截住它的去势,勒其掉头,往周逸二人俯视而来。
只见那人跨坐于匀称高大的良驹上,身着繁丽的四爪蟒袍,袍衣以片金为边缘,其上绣着尊贵的九蟒,霸气侧漏。
容貌隽秀大气,有一双与周逸三分相似的眼睛,不同的是,那人的眸光是不加掩饰的锋芒毕露。原本姣好的面容上,左边脸颊却有一道明显又丑陋的疤痕,由眼尾一直延伸至嘴角,不遮不掩,为其生添了几分扭曲凶恶。
周熹斜眼傲视紧挨着的那二人,阴鸷的眸光在姜钰面上稍作停顿,继而对周逸嗤之以鼻道。
“本太子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挡道,原来是本太子的好二弟啊?当下时局,还能这般悠哉于此行风花雪月之事,二皇子,你可当真是好雅致!”
言语间,满是明里暗里的嘲讽。
周逸付之一笑,不驳亦不恼,不以为意地整了整衣冠,朝周熹虚行一礼,温言相邀道:“正值今夜月白风清,又有佳人作伴,岂能虚度良辰,皇兄可要下马共饮一杯?”
周熹冷哼一声,勾起左边唇角,面上狰狞骇人的形容瞬间被放大,高高在上地朝周逸轻蔑一笑,讥声道:“呵呵,二皇子口味倒是独特,驾!”
接着拧紧缰绳用力一扯,高扬马鞭,粗暴地甩于马臀上。
那凶狠的架势,仿佛他此刻抽的不是马,而是抽在某个罪孽深重的犯人身上一般。
周熹座下的马当即昂首惨声嘶鸣,不顾躯上血痕遍布的疼痛,摆头便朝后奋蹄而去。
尘土飞扬,他背影倨傲,目空一切。
“啧,可惜了一匹好马。”
姜钰望着那离开的疯子,忍不住又吐槽道:“马都要癫了,他还敢这般不要命地驱策,就不怕会被甩下来摔死?”
“皇兄马术精湛,何惧之有。”
周逸望着周熹远去的背影,不咸不淡地道,令人辨不明其中情绪。
“哦?”姜钰仔细地观察了下那快消失的金黄色身影。
分明马匹都已快不受控地胡冲乱撞了,那人还稳跨于马背驰骋,手中血鞭不停地扬起落下,猛抽于马身马臀上。
本便已受惊的马愈受到鞭打愈加发疯,而马越癫疯他甩得越重,完全不在乎下此般重手马是否能承受,似旨在跟马较劲儿,比比谁更犟更狂。
……好吧,疯子对上癫马,周逸说得没错,的确无甚可惧。
姜钰朝周逸竖了个大拇指,夸道:“你说得对。”
果然是亲兄弟,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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