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部队踱着慢步朝叫好声集中的一座院子缓缓靠近,宋永忠拿下自己的帽子,待脑袋慢慢伸高至超过外墙后不禁松了一口气,闹了半天是这伙伪军正聚集在一块看人打架,难怪刚进村就听见这么大喊声,闹了半天是在这儿起哄架秧子呢。正在这时,一名看热闹正起劲儿的伪军士兵突然感到一阵尿急,想去院外找个犄角旮旯处方便一下,结果刚出院门就看到了一群身着灰布军装的人齐齐地躲在院外,手里的家伙也参差不齐,有拿三八大盖的、汉阳造的,抱歪把子轻机枪的,还有背后挎着大刀片,手持红缨枪的……这名士兵猛地打了个哆嗦,不好,八路!
可还没等他还出声来,就感到背后生起一阵阴风,一把沾满鲜血的刺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背部,锋利的刀刃一下就贯穿了他的心脏,瞬间便要了他的性命。正在院内看热闹的伪军士兵听到声音不对,立刻持枪警觉,但一切都晚了,八路军的一个营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这区区一个小队的伪军了,就是只老鼠也休想逃出这座院子。
很快,以沙排长为首的伪军官兵便识趣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在这种情况下,就是绝地反击又能怎样?照样得成这伙八路的刀下亡魂。沙排长清楚八路军的规矩,只要放下武器不予抵抗,并老老实实按照八路说的去做,别的暂且不谈,至少命是可以保住的。
“快,把枪放地上,靠墙站好,谁都不要乱动,谁动打谁,站好……”侦察连连长宋永忠吼道。
政委刘平和三营长曹光也随后赶到,上来便问这伙伪军的长官是谁?沙排长踌躇了几秒钟后不得已地从人群中站出,一通点头哈腰、毕恭毕敬道:“长官,我是他们的排长,他们都归我指挥,长官,千万别开枪。逢此乱世,弟兄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咱们可都是中国人哪……”
刘平懒得听他扯淡,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少废话,我问你,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作百家镇的地方?”
“百家镇?长官,这就是百家镇呀!”沙排长不敢马虎。
“那在我们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现另外一支八路军部队在此经过?”刘平继续问道。
“没有,没发现。长官,我们奉日本人之命在此驻扎,从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除了半道上遭遇了一伙土匪和一群八路兄弟外,还没见过别的队伍。唉,长官,您这是……”
“这是什么这是?让你说啥你说啥,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三营长曹光喝道。
刘平冲曹光摆摆手后,耐心地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论。”
沙排长谨慎地看了眼站在一旁冲自己瞪眼的曹光后,低声问道:“长官,看您和弟兄们这样,好像是从山里刚出来的?”
“何以见得?”刘平饶有兴致地问道。
“您看您和手下兄弟们的衣服和打扮,一看就没少在山里面来回折腾,您看那几位兄弟,那衣服都成条啦,一看就是让树枝挂的!唉,长官,您吃了么?您要是不嫌弃,我们这儿还有几个窝头,原本留给我们当午饭的,您要是没吃的话……”
“算啦,这窝头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问你,百家镇北边的那座深山叫什么名?总共有几道出口?”
“报告长官,您说的那座山叫虎首山,里面地形非常复杂,有悬崖峭壁不说,还有峡谷和沙地,外围一带全是树林子,路又不平。至于出口嘛,四个方向都可以,不过北面和西面都有日本人把守,要想从这两个隘口出来不太容易,最安全的自然就是直对着百家镇方向的南面和东边那块沙地啦,这两条路最保险,还不容易被日本人发现!”
听了这话以后,刘平的心脏不禁嘣嘣直跳起来。他心说,糟啦!二营就是从西面突围的,如果这个伪军排长所言不虚,那二营这一遭岂不是送到虎口里去啦?还有一营,他们的突围方向虽然没有日军把守,但却是一处情况复杂的沙地。在这种无比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一营的战士们是否能坚持挺过来?突围的人里面还有团长杨龙菲、副团长张山、一营长谢大成和警卫连长史刹海等人,他们是否能避过飞沙走石的摧残,成功冲出那片沙地呢?这一系列的问题犹如千斤坠地般压在刘平的心底,让他激动的心情短时间内难以平复……
刘平的心正揪着,村外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枪声。刘平下意识地感觉到,极大可能性是一营到啦!他当即下令道:“宋连长,带着战士们看住俘虏,其余人跟我去村口阻击,给我上!”
战士们掉头冲往村口后发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警卫员李神枪和被他扛在肩上的杨龙菲。一名战士兴奋地喊道:“政委,是团长,团长他们到啦,还有副团长他们……”
刘平听后不禁大喜过望,他一个箭步冲到李神枪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团长这是怎么啦?”
此时的李神枪早已是精疲力竭,长期缺少水份的他同样未能免俗地患上了“沙漠综合症”,背着杨龙菲跑进村子的这段路完全是靠他坚韧的意志和强悍的身体素质硬撑下来的。他的嗓子已经开始发炎,满脸尽是热汗,他试着想张口说话,但还没等发出声音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累得几乎岔过气儿去,已无法再将最后一丝体力用在说话上,只见他头一歪,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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