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每晚被吴沛生从虞雁楼接出去,白日再经梅杨街送回,吴沛生把所有的流言与冷眼都隔在青青的世界外面,他没有告诉青青,全京都的人是怎样说着玉燕堂的又一个歌姬,是要比翠寰楼的白玉手段更高明几分的。在青青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吴沛生从不踏足虞雁楼,像是故意躲着什么一般。
这一日青青刚回来没有多久,清茗便问青青道:“姑娘在这儿除了吴将军,还有多少的故人。”
青青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清茗道:“门外有人求见姑娘,说是姑娘亲近的人。”
青青便与她一同走到正殿。
正殿立着的,却是个有着几分老气横秋的孩童,眉宇间的英气过早地压制了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稚气。
那孩子开口便道:“姨娘。”
已然不同于幼时的声音却仍旧使青青觉得亲近。
青青此时哪里还记着曾经走之前答应皇后的话,她已然不记得为了禄儿,皇后交代了她不再认作禄儿的姨娘。
现下的青青只是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禄儿道:“才几年,你都已经这么高了,姨娘走之前都没来得及见你一面。”她竟丝毫不去怀疑那孩子当年还是那么小的年岁,现下怎么认得那么准,还竟自己一个人跑了来,她只知道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幸福感和充实感让她觉得自己格外完满。
禄儿拉着青青的手,道:“姨娘在外面这么久,人都消瘦了。”
清茗听着这个年幼的孩子竟会说出那么老成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反感,对着那孩子道:“你这么小的孩子,是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儿来的吗?那你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来的?”
禄儿见清茗如此咄咄逼人,她问出的话更是字字句句都是不能回的,便索性拉了拉青青的手,道:“禄儿想听姨娘讲讲这几年的故事。”
青青对清茗道:“你去吩咐小厨房备些点心拿来。”说完便拉着禄儿的手,边朝大堂走边说:“姨娘也想听听这些年你有没有好好读书,有没有好好上进的故事。”
清茗看着这一大一小走远的背影,神色里不免有几分担忧。
禄儿一进了房门,便对青青道:“侄儿在宫里便听密探们回,说姨娘从大漠回来了,额娘便劝我说来看看姨娘,只是又碍着声名,便不能把姨娘召进宫里去,好一家人能够坐坐,也说些话,现如今只能是我偷偷跑出来。”
青青道:“那个皇宫姨娘也是不想进的了,姨娘不成想还能再见到你,何况看着你这么高,这么聪明,姨娘也知足了。”
禄儿突然对青青跪了下去,青青这才猛地一惊,便要起身去拉他,只是禄儿硬跪着不肯起,对青青道:“姨娘纵使不顾禄儿,不顾忌我的父王母后,也得爱惜自己,何苦这样作践自己。”
青青看着这么老成的孩子,顿时觉得让他留在这深宫里去磨去长,是不是错了?青青只对他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禄儿道:“吴氏专权,说到底不过是个窃权夺势的小人,他设计娶我皇姑母,又密谋害死她,姨娘为什么要在他的别院里当他的人。”
青青终于觉得被天雷轰顶,只在心里喃喃对自己道:“来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嘴上却仍旧对禄儿道:“你怎么知道是他害了长公主?你年纪还小,可莫要听了别人的谗言而不去看证据看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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