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暝知道她心里的柔软,看不得这种,就过去护住了她。但任凭小二站在门口怎么拦,怎么赶,难民就是不肯走,楚暝索性撒了好些钱币在地上,他们你争我夺,有的人多捡了,有的人没捡到,不管怎样,灾民拿了钱也都散了。
这时候,妙止风眼睛红红,更气愤了,对着楚暝发泄心中郁结:“那些拿着俸禄衣食无忧的官老爷们,冠冕堂皇的立于庙堂之上还有脸吗?他们也不看看,治下还有那么多的灾民啊,不管他们来自南方还是北方,这些都是百姓!”
“是,没错。”楚暝说:“可是人就有人性,刚才抢夺钱财的时候,你看见了吗,人人为己,管不得别人的死活,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人本自私,但若身处高位就应该尽些自己的义务,去承担更大的责任,这才有了他们存在的价值。
止风望着他说:“楚暝,不如我们管一管吧。”
他们既已到了此地,见到不平事,而且,这是南楚,楚暝身为皇子,为了子民,他若有能力,也是该管管的。
“嗯,听你的。”楚暝轻飘飘的说完,然后回桌上喝汤去了,青篱给他盛了好大一碗鸽子汤。
妙止风把刚才阴郁一扫而空,开心到飞起,还是专心搞事业的男人最帅,感叹自己果真是没嫁错人。
她夫君才不是废柴,他武功高强、仁德爱民、心地善良,谁要再敢说废柴她跟谁急,不过,也就这么夸一夸,他当然还是有很多不如意的,比如:什么阴险狡诈、总调戏她之类的。
正午时分,几人来势汹汹闯入县衙,要县官陈伯贤出来接见,其中一个出示了代表皇子身份的玉佩,自称是六皇子祁王,府衙官兵分不清真假,不敢轰人。
待通禀后,陈伯贤露面,一副猥琐小人的模样,就这贼眉鼠眼、肥头大耳的还“伯贤”?浑身上下看不出哪里“贤”,“咸”还差不多,妙止风觉得,此县官不过昏庸屠狗之辈,着实是配不上这个名字,连百姓都封他狗官。
陈伯贤着绿色官服出现,还带了一队官兵来壮自己气势,拱手施礼表面恭敬:“祁王来此,有失远迎,下官失敬。”
楚暝说:“我等离京游历,途径此地,见陈大人治下不安,特来打个招呼。”
“殿下一路辛苦,不过这凡事嘛,由本官操劳就好,殿下不必忧心。”陈狗官,哦不,陈大人心想,这位既然不是陛下派来的,那就更不用怕了,就是得迂回对待,毕竟惹上皇家人,他也没那胆子,但若论起官场的道道,他摸爬滚打十几年,自是不落下风的。
“你就操劳出这等结果?”楚暝指了指外头,对陈伯贤说:“陈大人你是足不出户,眼瞎心盲连耳朵也失聪了吧?街头那么多哀嚎民怨你都没听见没看见?”
陈伯贤死撑:“民生治理之道,殿下可就不懂了,灾情容缓,一时急不得。”
“急不得?等人都死了你上赶着收尸呢?”楚暝使劲呛他,“你不拿主意,我来替你拿。你速去开仓放粮,找地方安置灾民,办不好小心我在父皇面前参你一个治下民生混乱之过,是罢官降职,还是高官厚禄,你自己选。”
此时,陈伯贤旁边的一个师爷拉了拉自家大人的衣袖,附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大人,您不能跟祁王硬抗,您可知道他在长京是出了名的世家纨绔,行事大胆不计后果,喜怒无常,说整谁就整谁,当初的京兆尹柳燮就是被他给弄下去的,后台那么硬,还不是倒了?我们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陈伯贤一听,哦哟,这祖宗不好惹啊,便询问道:“那如何是好?”
“不如大人就先口头答应他,就说我们会去做,拖他个三两天,等他走了,该如何,还是我们说了算。”
陈伯贤笑着点了点头:“对,还是你有办法。”
然后对楚暝说:“请殿下放心,我等必会将此事解决。”
楚暝知道陈伯贤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不过是为了拖住他罢了,便再说道:“粮仓在哪里,我亲自去。”
陈大人慌了,看了看师爷还有别的法子没有,只好又道:“这……职权各有归属,殿下初来乍到独自揽权处事,传出去怕是不太好。”
“你想说我僭越?”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楚暝是要说他以下犯上,他真不是这意思。
“那还废什么话,带路!”
楚暝最看不惯尸位素餐的人,非要逼着陈伯贤开放粮仓。
陈伯贤突然抽出身后捕快的配刀,搁自己脖子上,大声叫道:“殿下!你既然要说我治理不了民生,那下官以死谢罪也罢!以下犯上罪名不敢担啊!”
“我们这位陈大人狠起心来连自己都杀。”楚暝看也不看,直接说:“其实你这个想法挺好,待陈大人死后我定奏报父皇给你歌功颂德表扬一番的,说不定还能流芳百世。”
楚暝这是明着催促他去死了,他活着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够呢,甚至连个虚假美名都没有,怎会流芳百世,再说了,人都死了,流芳百世有个屁用。
陈大人肯定是舍不得去死的呀,也就说一说罢了。
刀“哐当”一声掉地上,陈伯贤自己给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粮食虽可解一时之急,但灾民那么多,如若分配不得当,连盱台的百姓也会窘迫。但顾不得许多了,先救人再说。
府衙官兵都被逼着去开放粮仓了,难民们纷纷奔来感谢六皇子善举,楚暝的形象瞬间好了不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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