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杨文保带着谭师爷,漫步向大堂方向走去,一路上对江家小子江正品的聪敏赞叹不已。登上月台,谭师爷道:“东翁何时枉驾前往回龙场呢?”徐杨文保道:“在等能压倒西风的东风啊。”谭师爷道:“东翁要的东风,一个是江家小儿写的那些医案,须要一个个核实;另外一个,想来就是江大黄的死讯了。”徐杨文保问道:“那江大黄当真没救了?”谭师爷道:“学生看来,神仙难救,恐怕死讯今天就会到,只在早晚而已。”徐杨文保喟叹了一番,道:“江大黄若侥幸能活,曾家还不会善罢干休;江大黄若死,江家就剩这一母一子,曾家一则理亏,二则也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也就罢了。所以这江大黄的生死之间,去回龙场的说话可是完全不同的。”谭师爷由衷道:“东翁高明!”
正说着话,那刘典史把江正品写的医案十一则已经拿了过来。每一则医案的患者姓名、居所、诊治时间、症状、诊断、处方、疗效都一清二楚。徐杨文保和谭师爷看完,立即着刘典史安排人去逐一核实明白,取得供词。回到二堂,徐杨文保问江正品道:“你所述十一桩医案,件件都是杏林美谈。但大黄有破瘀散结之功,本是产科禁药,难道就没有发生过意外?这其中莫非大有隐瞒不报之处?”江正品叩头道:“自打小人跟家父学习岐黄之术以来,对六甲之妇施药,委实就只有这十一桩,并无瞒报情事。家父用于六甲之妇的大黄原是秘制,用十缸醋,九蒸九晒,最后得一缸醋,稠如蜜,亮如镜,再与雅黄合制成醋制大黄,和别人所用大黄完全不同。这本是家父天大的秘密,如今也不得不说了。老爷请想,要是家父以前用药有过差池,这曾大员外不是寻常人家,家父岂敢造次!”徐杨文保听他分辩得如此明白,说道:“江正品,你跟你母亲赶紧回家去见你父亲吧。你天生聪颖,多一些人生磨难,未始不是上天对你的一番美意!”那江正品才十一岁,虽然聪明,却哪里听得出这话中的深意。但他也知道这知县似对他怀有善意,叩头谢恩,扶着母亲去了。徐杨文保见他身小力薄,又恐途中撞见与曾家有牵连的人,遂命捕头安排了人一路送回去。
这边才走,那边陪同江老丈去访问郎中的差役却也回来了,说道李黄二人异口同声,把江大黄的处方说得荒谬之极。江大黄空有大名,实在是人们愚昧,也是江大黄运气好,才没有早出事,说他杀人恶医,那也是恰当的。说得江老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江家小伙更是一头大汗。不过两个郎中也把曾大员外骂了一通,说眼瞎怪自己,怎么把气都撒到郎中头上,而且还殴打女人孩子,也忒狠毒了些。等等。江老丈和那小伙听完两个郎中的言语,也不肯回县衙,已经自去江家湾了。
到得入夜时分,江家湾传来消息,那江大黄苦撑到老婆孩子回来,也说不出话,就手拉着儿子,两行清泪下来,很快就没了气。徐杨文保遂安排可靠人员,到各处酒楼茶肆,四处散播消息。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城厢镇都在谈论一件事:江大黄已经被曾大员外活生生毒打致死了。七品命官的曾大员外摊上人命大事了,不知头上的顶子是保得住保不住。
徐杨文保一直坐在二堂的官椅上,不断听得这些消息传来,对谭师爷微微一笑,道:“可以去曾员外家了。咱们今夜来个夜访回龙场。”谭师爷道:“山路可不好走,东翁何不明日再去。”徐杨文保道:“夜间才能秘访,而且得赶上曾员外惊魂未定的时候。”吩咐杂役道:“备轿;去找夫人,把家里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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