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州不比盛京的通宵达旦,算不得繁华,但也不是小县城那般闭塞。虽晚上有宵禁,但夜里寻欢的地方仍旧灯火通明。
林世珺抹黑来到了钟府所在的街上,四下静悄悄,他围着东边的院墙绕,根据屋瓦,估摸着宅子的大概布局,正在找切入点。
就听见街上有响动,他闪身躲了起来,便瞧见那钟明君喝的东倒西歪往家走,提着酒瓶子,跌跌撞撞一边笑一边走。
跟在身边的小厮突然尿急,便去不远处的小树丛方便了。
钟明君失去了小厮的支撑,就靠在墙上,往嘴里倒了几口酒,他高举这葫芦酒瓶,发现什么都倒不出来,盯着壶口看了半天,意犹未尽的擦了把嘴,将葫扔到地上。
看着树丛边的小厮摆了摆手,嘴里嘟囔了几句,表示不等了。就自己溜着墙,连滚带爬的往回了走,就眼见二人,相离了七八丈的距离。
并不算太远,悬是悬了点儿,可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也省得他还得翻墙,进里面杀他,何况他还没提前踩点,保不住连自己都搭里去。
林世珺把面罩往上一戴,快步往上一扑,掐着脖子将他按在墙上。
往怀中一摸,正要给他来上一刀。
可左摸右摸,狗日的,他的刀呢?……
他把全身上下摸了一通,哪里有刀?真你娘的命大了,难道就这么白白放过他?
林世珺提膝撞在他肚子上,抬胳膊一手肘砸在他背上,钟明君当时就被打倒在地下。
“你…谁?……”
林世珺不过二三一通狠踹,钟明君就抱着头,缩成一团,踹了约摸十几二十下,实在是布鞋,鞋底薄,踹的脚太疼了,才停了下来。
林世珺脚疼的有点跛,溜墙抓起一根木棍,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狠抽,可没抽几下,那木棍就被打折了。
林世珺往他裤裆里狠踢了几脚,见他疼的,险些背过气去。眼见四下是没什么伤人的工具……
林世珺就低头看着了自己的一双手,上手就去掐住他的脖子,钟明君几近喘不上气来,挣扎之中一挥手撕掉了他的面罩。
“……是…你……”
小厮侍书听着身后的动静不太对,一回头就瞧见这情形,也顾不得尿了,迎风撒了一裤腿,边跑边系裤子,越急手越抖:“你他娘的是谁,连我们少爷也敢打。”
林世珺见势头不好,更是竭尽全力的掐着。
钟明君气若游丝,手拍打着地面,往旁边摸,够到刚才那打折的棍子。挥起来往他脸上一戳,那折了的倒刺,直接划破了他下眼睑撞到鼻梁,一股酸意从鼻子一直通到头顶。
他的眼睛?林世珺疼得捂住了半边脸,小厮的脚步更近,他只能不甘心的起身跑掉。
钟明君捂着发疼的脖子大口的倒吸着气,脚还在地上来回蹬着,几近窒息的感觉,让他痛苦极了。
小厮侍书吓懵了追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转身看见少爷有进气没出气,极其困难的呼吸着:“少爷……少爷你没事吧,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林世珺半是懊恼,半是解气的往回走。翻过院墙,往下一跳,不知是踩了什么,硌的脚心一疼。
他捂着脚,原地蹦了两蹦,低头一看,竟然是他那匕首,真是关键时刻派不是用处的狗东西,竟然躲到这里来暗算他。
可恶!
他见屋里灯亮着,便觉的心口一暖,虽然那灯光下没有人影,但他知道,她在,就在那扇门后。
林世珺闭着一只眼,快走几步一推门,却撞到了门框上。又一次撞在鼻子上,疼的他捏着鼻子,蹲在门口半响,才缓过劲儿来。看来人少了一个眼睛走路,距离会有点掌握的不好。
他进去走到她的身边,就见她脸红扑扑的睡着了,锅里的水爆的哗啦啦的响。
灶台上放着酒坛子和酒盏,他提前坛子掂了掂,多半坛子的酒,都让他这小馋猫喝完了。
他一笑,就扯着半边脸疼,赶忙弄了些水,来清洗脸上的伤口,疼的他倒吸冷气,越碰越疼,突然拔下一根木刺来。
他抹黑找了面镜子来看,吓了一跳,那刚折断的木头,上面有很多毛刺,这都扎在了他脸上,怪不得越洗伤口越疼,他拿了针,小心的挑着刺,好几次都疼的他,不得不停下。
忍不住疼的时候,他就转头看看睡着的她,这样他就舒心多了,也不觉得疼了,在接着挑。
眼睛被撞的淤了血,眼白有一大块红,鼻梁也肿了,半张脸划的都是道子,最粗那道子都杵的快要看见颧骨了。他背靠在桌上,脸上敷着一块从盐水里捞出来的滚烫的布子。
刚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林世珺拿盐水洗完伤口,又将坛底的酒渍,摸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过后,就姑且算是将伤口处理了。
他往炉中又添了一把柴,将锅里热水倒在澡盆里,做了一块大饼子,贴在锅底,准备明早吃。
草草洗过澡,发现里衫上沾了血迹,没法穿。他只等将有血迹的地方洗了,晾起来。穿着一条长裤,便摸上了炕。
取来了药膏和纱布,将烛火放在灶头,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给她的手脚上药。
瞧着那勒痕和身上的青紫,只觉着刚才下手是轻了点。
他端着烛火近距离打量,只见全身被她搓了个不像样,好在这是手腕子伤了,手上没多大劲。不然非得让她揭下来一层皮不行,真的是傻丫头,干嘛和自己过不去?眼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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