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贾瑞自入定中回过神来。
那日他借斗离妖火强行催动火蟀丹的药力,以此而留下的暗伤已然恢复,这几日间,茗玉在疗伤中起效甚巨。
令贾瑞不得不再度感叹,自己着实有些好运,竟在无意间收服了这等纯阴之体的鬼仆。
这一日,贾瑞练功委实有些烦闷,加上桑榆缠着他要吃冰糖葫芦,贾瑞想了想,索性便带着桑榆在金陵城中逛上一逛。
金陵富庶,远非扬州可比。一路行来,商铺饭馆鳞次栉比,不时有些商贩在四下吆喝叫卖,好生热闹。
“欲知江湖深浅,且问吉凶长短。二两银子以告之。”
忽然间,一条灰仆仆的人影从贾瑞身前飘过,却是一名邋遢道士。
这道士生得贼眉鼠眼,一张麻脸,颌下蓄着几缕鼠须,身上一件破旧的道袍,背心所绘的阴阳鱼已扯成两半,手上拿着一根短杆,杆上一面破蕃,上书八个大字。
阴阳五行,十卦九灵。
这不是那钱难有吗?
贾瑞定睛一瞧,果不其然这道士正是那日在怡红快绿外遇见的老骗子钱难有。
多日不见,这老骗子依旧是原来那副德行,一双贼眉鼠眼瞧着就不像善类,偏偏仍要摆出世外高人的模样,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江湖险恶,人心不古。
如今在江湖上行走的少侠女侠们,各个不是阴阳怪气,就是他娘的背景通天,弄几两银子来花花真是不容易喽。
钱难有从一副馄饨摊子前经过,瞧着又大又香、上面还洒着几粒虾米和香菜的馄饨直流口水。馄饨摊子上,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正美滋滋地吃着馄饨。
钱难有抹了抹嘴边的哈喇子,眼珠子一转,理了理腌臜的灰色道袍,一摇三晃地故意从那少年面前经过,看似不经意间瞥了少年一眼,忽而恰到好处的咦了一声。
那少年果然中计,嘴里还含着一只皮薄馅大的馄饨,抬起头来满脸都是疑惑。钱难有瞧着桌上大半碗馄饨,险些一张嘴咬在舌头上,含糊着说道:“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呆滞,满嘴流油,不过三日间,必有血光之灾啊。”
少年又扒拉几口馄饨,嘴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满不在乎地问道:“血光之灾,啥叫血光之灾啊?”
钱难有瞧着碗里越来越少的馄饨,感觉心头滴血,眼珠子一转,低声凑到少年耳边,“血光之灾的意思,就是说三日之内,你必定要身上见血。不过你莫慌,我……”
不待钱难有把话说完,那少年突然瞪大了眼睛,瞧着钱难有憨憨问道:“你咋知道我最近晚上爱流鼻血的,俺娘说俺这是肝火太旺,得好好调养。”
钱难有白眼一翻,心道你个小胖子吃这么油的东西,不肝火旺盛才怪,脸上却是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低声对少年道:“贫道所说的血光之灾,乃是一件大事。若是不甚,很可能让你丢了性命。”
钱难有说话故意语声阴森,还带着几分恐吓意味,那少年果然上当,吓得缩了缩脖子,脸色有些发白。
钱难有心中暗笑,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道袍一甩,摆出一副得道高人模样,就等着吓破了胆的少年问他可有解救之法。
谁知那少年嘴唇颤抖,不住喃喃自语“这下坏了,这下坏了”,忽然连汤带馄饨一口气全倒进肚子里,站起身来如丧考妣地奔了出去。
远远地还传来一句话,“糟了,我只剩三天了。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没吃过呢,俺得抓紧时间。”
钱难有那叫一个气呦,险些没一口背过气去,瞧着桌上摆着的连口汤都没剩下的空碗,他又咽了口口水,转身便要离去,就听得一人朗声道:“老板,给我来三碗馄饨。”
声音有些耳熟,貌似在哪里听过。钱难有回头瞧声音来处瞧出,正巧碰上贾瑞投过来笑吟吟的目光。
“钱兄,你好呀。”
贾瑞挑了张干净的桌椅坐下,朝钱难有拱了拱手,脸上挂着微笑,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微笑。
钱难有一瞧见贾瑞桑榆二人,顿时心头一阵无名火起,就是这么个不仗义的小王八蛋,不仅趁人之危,而且连条活路都不给别人留,将他身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私房钱,一股脑地全搜刮了去。
还有没有点江湖规矩,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盗亦有道?
钱难有是越想越气,目光却在四下里不住打着转,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的身影。
卖馄饨的小贩动作麻利,不多时已端着三碗热腾腾的馄饨放到贾瑞面前,“哎,这位客官您慢用。辣椒、醋和香菜都在这儿,有需要您自个儿加!”
贾瑞自竹筒中抽出两根筷子,朝着钱难有笑嘻嘻地说道:“钱兄,何不来尝尝呢?放心,这顿小弟我请。”
“还是算了吧,这馄饨里万一在有个缠郎散什么的,钱某可消受不起。”
“哎,钱兄。这话可就有一点伤人啊,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下毒害你干嘛?来来来,吃一口。唔,真香啊。”
贾瑞说着话,拿起筷子挑起最大的一只馄饨,哧溜一声吸进嘴里,声音之大听得连小贩自己都直咽口水。
钱难有瞧了贾瑞半天,目光闪动,慢悠悠地来到贾瑞身前坐下,看着面前的一大碗馄饨,似乎有些意动。
“钱兄,你干嘛呢。吃啊!”
贾瑞一边大快朵颐,抬起头见钱难有仍不肯动筷,有些不解。
“我、我要吃你那一碗!”钱难有盯着贾瑞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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