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瑞在妙玉净室中一一将八道“请神符”在沙盘上画将出来,却始终于泥牛入海般毫无动静。
他有心去找妙玉一问究竟,但料知此女心性淡泊,说出的话必不肯违拗,去问也是无用。索性便仍埋头去画符篆,这八道“请神符”中,以第一道最是繁复驳杂,贾瑞试验多次,都不能流畅而顺利的将之画出。
第二道符篆贾瑞倒也认得,乃是妙玉前两次施展时扶乩术时所画的符篆,请下的仙魂乃是“拐仙”。
余下数道符篆也自各不相同,或笔力遒劲,或气势雄浑,有时笔锋倜傥不羁,有时笔画却如闺房刺绣……
贾瑞一时不能尽然得其真味,只好先在八道“请神符”中先寻出一道来,于这八道符篆中,他竟是对最后一道甚是得心应手,笔锋灵动而挥洒,笔力也快活不羁,每每将此符篆画出来,贾瑞只觉连心境都平复了几分!
心境?
贾瑞蓦然间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这八道“请神符”中关窍处在心境上,要请下仙魂来附体,便须将有与仙魂相符的心境。
如此,便能解释为何不同人施展扶乩术时,其请下的仙魂各有不同,便是因为每人的心境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贾瑞便放下了乩笔,也盘膝坐在地上,默运起《太虚感应篇》心法来,存想着内心中有一只心猿,而自己正一遍一遍地为它讲演道藏经典。如此反复,近日来杀念愤懑渐而压制,贾瑞的心境恢复起往日的古井不波。
他豁然睁开眼睛,拿起沙盘上的乩笔,脑海中空荡荡再无诸般杂念,也不再去想妙玉是如何下笔,如何书画的,只是将笔锋流转,丹田中积聚的精元自然而然在笔锋下流出,如同一支湖州“狼毫”在宣纸上恣意挥洒般,一挥而就。
符篆成!
登时间,整间净室中的光线似乎都微微一黯,贾瑞站起身来,焚起一柱沉香,右手持乩笔,双目紧闭,在沙盘上划动起来。
一缕仙魂缓缓自天际降临。
妙玉自入定中睁开眼来,有些怔怔地瞧着面前挥毫的年轻公子,她未曾料到,贾瑞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学会画“请神符”。要知道,昔年她学习扶乩之术时,单只学画这“请神符”,便耗了三日功夫,旁边又有师尊教诲,方才勉强画成。
便是如此,妙玉已是慈行真人一脉中,修习这扶乩术最具天赋的弟子。谁知今日,尚不过小半日功夫,贾瑞不仅画出了“请神符”,更是连仙魂也请了下来。
倏忽间,贾瑞耳边闻得一声悠扬的驴叫,驴背上坐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却是倒骑在毛驴背上。
“果老?”
妙玉显然也能感应到天地元气的改变,瞧贾瑞这般动静,已猜出他请下的那缕仙魂竟是八位仙人中的张果老。
贾瑞哪有心思理会请下的仙魂是谁,当下笔走龙蛇,写下一串字符来,“马道婆的师父是谁,现在何处?”
乩笔方才停住,贾瑞浑身顿时一颤,握住乩笔的手便再不受控制地画起字来,妙玉站起身来,信步走到贾瑞身前,去瞧那沙盘上的文字。
片刻后,乩笔在沙盘上停住,贾瑞目光中的光华逐渐内敛,他猛然惊醒,一时间仿佛有些发懵,抬头去看妙玉时,方发现她正专心瞧着沙盘上遗留的文字。
“仙姑,方才我那是施展出了扶乩术?”
贾瑞尚有些茫然地问道,只见妙玉微微颔首,说道:“公子天赋奇高,他日于此道上的修为,恐怕尚在贫尼之上。”
贾瑞忙谦逊道:“哪里,仙姑谬赞了。”
说着,忙去看那沙盘上遗留的文字,却道是:
京中有龙虎,江南觅真源。
原在仙山中,恰逢绛仙草。
欲撷不忍别,称骨晓通玄。
一别十五载,问君何日还?
贾瑞将这似诗非诗的话读了一遍,尚不解其中含义,抬头去瞧妙玉,但见她也只是摇了摇头。
“江南觅真源,说道该是马道婆的师父来自江南,觅真源,下江南去找他不成?”
贾瑞口中喃喃自语,妙玉摇头说道:“不会,贫尼瞧这诗中含义,该是说京城中卧虎藏龙,师姐的师父便隐在其中,他来自江南。”
贾瑞又道:“那原在仙山中,恰逢绛仙草一句,是说他原本在一座仙山中修炼,后来遇上了一颗仙草,想要采撷又不忍心,反倒因此悟了通玄之术?”
妙玉却道:“余下的话,贫尼也不解其中深意,只有等公子你仔细品味罢了。”
贾瑞伸手抓了抓头发,忽又想起贾蔷来,昨夜他趁乱逃走后,自己尚未腾出手来去寻他,此刻也不知他逃到哪里去了。
他不愿再在此处耽搁,至少要先回家瞧瞧代儒夫妇的病情,二则贾瑞尚记得,红楼中原本王熙凤与贾宝玉二人受了马道婆暗算后,癞僧跛道二人以通灵宝玉便轻易克制了这等邪术。
只是不知,如今那通灵宝玉上解锁了这项功能没有。
一面想着,贾瑞便辞了妙玉,出牟尼院朝家中走去,仍不住思索着方才扶乩所得的几句谶语。
“京中有龙虎,江南觅真源。”
贾瑞念叨着,忽然想起茗玉曾经提过,他父亲曾找过一位龙虎山道人指点风水,那么诗中的“龙虎”二字,是否指的就是江南龙虎山呢!
只可惜茗玉也不知当年那位指点风水的龙虎山道人的法号,否则贾瑞倒是可以去问问此人。
不多时,贾瑞已来到家中,却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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