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面圣的女孩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组的闲聊着。黛瑾正琢磨要不要找认识的人说说话,突然身边过来一人,冲自己嫣然一笑,“瑾儿妹妹吧?我是你云姐姐啊。多年不见,都快不认得了。”
哦,是都察院御史的女儿王熙云,黛瑾幼时两家常有走动,不过近些年已经不大来往。好像父亲对王御史的家风向来是不以为然的。
虽然多年不见,不过看着熙云说话的劲头,就知道一定是个傲慢骄横的姑娘。脸上似笑非笑着,与自己好像姐妹般亲切,不知是何意思。
还没来得及回声,熙云快人快语,“瑾儿妹妹,好漂亮的镯子。可要看好了,别让有些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给偷拿了去,或是碰脏了,总是不吉利的。”
黛瑾微笑,并无意与熙云交好,“谢姐姐好意。想来是不会有人起这种心思的。”
熙云两眼死盯着不远处一人,道,“妹妹不知,有些那种,还在从底下往上爬的家庭,会出来些不知轻重的人。见到咱们有点身份的,就喜欢过来攀附。姐姐心好,陪她坐下来说两句话,一转身竟然就不见了镯子。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儿,也是我母亲给我的上好玉镯。我问她她反说我冤枉,哼,冤她?就是赏她个镯子,也不是什么稀罕。大喜的日子,我不愿与她争执,不然若是平时,我定将她上上下下搜个清楚。哼,看她穿的那身寒酸,想来也是不懂规矩的。”
黛瑾望去,竟是自己认得的一个女孩子,叫做谢敏的。
谢敏的父亲曾经是自己父亲手下的偏将,后来屡立战功,如今也做到了三品参领。与谢敏虽不熟识,却算有过一面之缘。几年未见,她看上去仍是以前那样本分朴实。
想来也许是因为谢家出身贫寒,所以如今就算有了一官半职,仍旧在衣着上略显素雅了些,但不掩谢敏清丽脱俗的容貌。这样的女子,怎么也看着不像会偷拿别人东西的人。黛瑾想来,熙云是没料到这待选的人中,竟有一个不着华服却仍颜色动人的女孩子,所以心下不忿,才无中生有,想借此欺负不敢出声的谢敏罢了。
黛瑾走上前去拉住谢敏的手,说,“我当是谁,原来是谢敏妹妹。云姐姐想来是误会了,敏妹妹最是知书达理识大体的。别说偷窃这等极下作之事,我们以前相识时,连一个谎话,敏妹妹说了都会脸红的。云姐姐的镯子,怕是掉了?咱们姐妹一起找找,也打发这无聊。”
熙云不悦,“一个玉镯子,什么要紧。我这周身上下,也不少一个玉镯点缀。只是讨厌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眼巴巴的来跟我说话,竟是冲我的首饰来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谢敏。
黛瑾还是笑笑,“姐姐若是不在乎,那也不必怪罪敏妹妹了。”
熙云似乎并不愿与谢敏有所瓜葛,“瑾儿妹妹什么时候也云游四方结交甚广了?我竟不认识什么三四品人家的妹妹。”
“云姐姐玩笑,咱们都是姐妹,不应以官位高低看人。敏妹妹年龄还小,还要云姐姐多多担待才是,才显得出云姐姐宽容大度,有大家风范。”
“我没有大家风范。你楚家家教好,礼贤下士。我们王家,还是惯了结交门当户对的人家。”
熙云说到这里,已经开始有些不愿顾及黛瑾的面子。她自小家里就是极重家世品级的门风,对于出身低微的人,从来都不愿理会。因为楚黛瑾也是出身名门,本以为算是同道中人,没想到她并不愿意附和自己的说法,熙云于是也开始慢慢不客气起来。
黛瑾倒是也毫不相让,“门当户对是自然,只是门风相对,却不是凭的官位财气。金玉满堂之家也不免败絮其中,白屋寒门之所也常有温良恭俭。”
“温良恭俭当然不错,然而寒酸之气确实不登大雅之堂。”
“云姐姐忘了,大雅之堂本就海乃百川,岂是按官位入门的?更何况,我朝开国皇帝就来自白屋寒门,靠的是文韬武略打下江山,而不是祖辈官爵余荫。难道在云姐姐眼里,这样还有寒酸之气了?”
这话说的熙云浑身一凉,竟没想到黛瑾有这样的口才和胆量,一下慌乱,大有怒不可遏之势,若不是忌惮楚家的地位,只怕早就要发作。
“你,这是什么地方,你竟敢随便提先皇帝。”
“哟,二位妹妹,还未面圣,就掉起书袋来了?留点力气,在那里边用岂不好?”旁边赶来一位劝架的,正是林菀兰,王熙云的表姐。
谢敏脸上很不好意思,“都怪我,冒犯了熙云姐姐。”
王熙云好像早已忘记了谢敏,一动不动看着黛瑾,“楚家妹妹,既然一言不合,也不必费话。倒是看看,谁家是败絮其中,谁家是金玉满堂。”
黛瑾微笑不言,目送熙云和菀兰气鼓鼓的走远。
黛瑾的解围令谢敏心中充满感激。不是感激黛瑾替她与盛气凌人的王熙云唇枪舌剑了一番,而是感激在自己最紧张最不安的时候有人还可以认可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价值。
看着周围女孩子一个个都是荣华富贵,自己家里确实没有足够的财力,哪怕是在这最重要的日子,给自己凑一身上等人家女儿的装扮,也做不到。眼红,则很容易起了一点点歪心思。只不过是希望能稍微打扮一下,可以多一点被选中的机会。
正如熙云所说,自己的父亲正处在从三品向二品努力的重要阶段,如果自己在后宫能有所作为,那么出身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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