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死寂。
太后勾着唇角,转头笑着问元春:“贾御侍,你听到了么?”
北静王心中叹了口气,此刻见到元春苍白失血的唇,心中后悔他应该多派些人手去的。
可那天听了齐师傅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心中是有些松动的。
他害怕真的如齐师傅所说一般,夏守忠倒台之后元春就要被留在皇帝身边。
哪怕几率并没那么大,可他这几晚想起来都忐忑地睡不好觉。
元春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女子,想从她们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可她们全部深深地低着头,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夏守忠哭嚎道:“娘娘,陛下,奴才是个没有根儿的人,只是想不那么寂寞罢了,贾御侍连这也容不下么!”
“可是那血书是碧波亲手所写……”
元春咬着唇道。
皇帝担心地看了看元春,又问那几个女子:“你们之中,谁是碧波?”
中间的女子缓缓出列:“民女贱名碧波。”
“这是你写的?”
太后指着血书问。
那女子看也不看一眼,摇摇头:“民女从未写过这些。”
“贾御侍,你口口声声说,这是碧波写的,可人家根本就没写过,你怎么说?”太后轻蔑地笑了笑。
元春望着她打了个寒颤,恐怕此刻真正的碧波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她双脚都已踏入了别人的圈套。
“还有伏在地上的那个丫头,你抬起头来。”
太后指了指风羽,问道:“贾御侍说夏公公强迫你,秽乱宫闱,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风羽双眼通红地看了看贾御侍,讷讷道:“奴婢……”
“太后娘娘问你话呢,好好说!”
邱嬷嬷对风羽狠狠地使了个眼色。
风羽的眼神跳动了一下,闪避开来,双眼又对夏守忠的,想起他那双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身体抖了起来。
“奴婢……奴婢只是在与夏公公说一些私事,夏公公他……并没有强迫奴婢。”
风羽的额头抵在地上,回答道。
元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怎么能这么说?!刚才明明他就在强迫你,你不要怕他!”
元春对她大声道:“你说出来啊!不要怕!”
风羽畏惧地闪避开元春的视线,道:“贾御侍您看错了吧,夏公公真的没有强迫我,只是我家里有点事要夏公公帮忙而已。”
元春震惊间瞥见了夏守忠嘴角闪过的一丝得意。
她想起那几次看到的夏守忠和风羽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场面。
一道惊雷劈入脑中,她指着风羽艰难地问:“难道……”
剩下的元春都羞于说出口,难道风羽是与夏守忠设计来引诱她?
今日她出暖阁之前本没想着一定要在今天揭发夏守忠,可谁知早上看到了那一幕,热血上头之后也顾不得许多了。
可这难道都是圈套么?
风羽脸色通红,整个头都埋入了跪着的膝盖中,看也不敢看元春一眼。
皇帝脸色极其难看,质问风羽道:“朕再问你一遍,今天早上你和夏守忠到底在干什么?若有隐瞒,朕将你一通治罪!”
风羽一抖,仍旧道:“陛下……奴婢怎么敢欺瞒陛下,奴婢真的是有事求夏公公才私下里说话的,夏公公并没有强迫奴婢!”
皇帝还要再说,太后伸出带着金甲的手制止了他。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你殿里的宫女太监,怎么会做下这种丑事?况且又是邱嬷嬷的徒弟,你之前不是说邱嬷嬷是你信得过的吗?”
邱嬷嬷的面上也很尴尬,又是愤怒又是不争地看着风羽。
听见太后这话,邱嬷嬷上前道:“太后娘娘,陛下,老奴的脸面不值什么,若手下的丫鬟做下此事,但请娘娘和陛下惩罚!”
“你的脸面不值什么,可皇帝和哀家还要脸面呢。”
太后轻飘飘地说:“皇帝的宫里传出这样的事,笑也要笑死人了。”
这时候忠顺王的人回来了,取回来一个大的黑匣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银票和珠宝。
夏守忠指着匣子道:“太后娘娘,这些都是那些人强塞给奴才的,奴才一直都存着,一点也不敢乱花呀!”
“北静王,你去清点一下。”
皇帝冷声说。
北静王心中叹气,知道忠顺王的人怕是已经将账给做平了。
清点之后,果然与那些欠条和账目是大差不差的。
太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夏守忠也装模作样地扑倒在皇帝跟前放声大哭:“老奴早就知道陛下厌弃了奴才,若是如此,老奴只能自求离去了,陛下,您保重啊!”
说完,夏守忠突然毫无预兆地撞向了一旁的柱子,引得殿内众人一同叫了起来。
那柱子在元春附近,北静王眼疾手快地将元春一把拉在身后,皇帝也惊出了一身薄汗。
夏守忠的额角撞在了柱子上,一道鲜血顺着脸缓缓流下。
他翻了个白眼便晕了过去。
“快叫太医!”
太后起身急喊一声,随后愤怒地一拍桌子指向元春:“贾御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诬陷内监总管!来人,把她拉到慎刑司行刑!”
“慢着!”
皇帝也起身来,看着太后道:“母后也太心急了,夏守忠的事朕还没查清楚,怎么就要定贾御侍的诬陷之罪?”
太后端着脸冷笑:“还不够清楚?贾御侍指控夏守忠的三条罪,没有一条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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