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帝无力的垂在床头之上,他没想到心中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如今被乔初这般血淋淋的说了出来,如同一根刺梗在他的胸口,刺得他如刀剐一般疼痛。
“你又何必说出来呢?”
乔初看着他如此模样,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嘴角竟然泛着一丝微笑:“怎么,尊敬的陛下,我是戳到你的痛处了,你是不是以为无人敢在你面前提及那段过往,你就自欺欺人的这样过一辈子?”
永乐帝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连头上的白发似乎也多了,整个人看起来,那么憔悴,那么悲戚。嗫嚅着嘴唇,他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对你母亲的感情是真的,至少我付出了真心。至于你父亲……我对他的确是有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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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寒烟回到段府,卸下了心头负担,在段长歌的怀里睡到日头东升,长长的睫毛垂下的阴影,遮盖了她眼下浅浅的青痕。
“醒了?”
段长歌在他头顶轻声问道,抬头揉了揉她的发,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白寒烟睁开双眼对他展眼一笑,抬起头在他唇边落下轻轻的一吻,甜甜的道:“睁开眼就能看到你,真的是一种幸福,长歌,有你在身边真好?”
娇柔软语在耳旁轻轻的响起,段长歌心头却是一阵刀割一般疼痛,他快速收了情绪,抚着她的额发,轻声道:“你若喜欢,我们就一直这样到地老天荒。”
白寒烟神色微顿,苦涩从心头蔓延到了舌根,她笑着点头,拥入他的怀里,再也不肯放手,她知道他们之间的美好并不长久了,可就算是偷来的一段时光,就算她会死在他的怀里,白寒烟都不想在推开他了。
段长歌低头含住她的嘴唇,仔细的摩挲着,良久才分开,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浓浓的情意,谁都不在提及金蚕蛊的事情,只愿守着这份甜蜜,一直下去。
白寒烟忽然想起在银屋离去之时,永乐帝那一番话。
父亲冤屈这样惊世骇俗的真相,她和周瑶都可以留下活路,唯有乔初的身世,竟然会让她和周瑶死无葬身之地。
白寒烟忽然就好奇起乔初的身世来?
他身上究竟背负了什么样的爱恨情仇,又是怎么样的一段为人之知的过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段长歌看见她迷离的眼神,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满眼的宠溺。
白寒烟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道:“乔初究竟是谁,竟然让永乐帝屈尊到那种程度,莫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关系?”
段长歌的双眼在一瞬间就暗淡了下去,仿佛见到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脆弱不堪一击的孩子,和彼时被恨意折磨的心狠手辣的男子。
良久,段长歌低低的叹息,道:“其实,清寒曾是朱高燧的庶妻。”
“什么!”
白寒烟被这惊世骇俗的消息骇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瞪的溜圆,不可置信道:“那乔初岂不是永乐帝的孙子,那白玉……”
段长歌也从床上坐起身,抬手将白寒烟按进怀里,拾起被子将他二人裹了个严实,阻绝了冬日的冷冽,才轻声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永乐帝不想第二人知道了。”
白寒烟还未曾惊骇中走出来,想了想道:“怪不得乔初那是那般恨你,原来朱高燧病变时,是你去镇压的,也怪不得皇帝非要至你于死地,他也猜到,你知道此事的真相。”
段长歌沉了沉眸,道:“当时我率先压下朱高燧,本想暗地里将他救下,只是永乐帝也并没有想杀他。乔初……也是在此事之后,才性情大变。”
“他是个可怜人。”白寒烟喟叹一声。
段长歌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虚空处,喃喃道:“无论乔初当初做了什么,都不要憎恨他,他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想得到他在乎的人关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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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初站在床下,外头日光万丈,斑驳在他清隽的脸上,让他的神情都笼在金光之中,他缓缓开口:“你对他就只有愧疚么?”
“初儿,我知道你心中郁结的是什么,当初我与你母亲,并不是那么不堪,即便是有悖纲常……至少,在父亲兵变之时,我并没有对他下杀手。”
乔初袖子里的手紧了又紧,用尽全力才没有打断他的话,让他继续说着。
“其实,你很像朕,究其原因,还是像你父亲的缘故,朕的众多孩子当中,太子太过仁慈,朕曾想过,这万里江山是否真的是要交给他,可老二……他太过狠毒,太过心狠,倘若朕的江山交到他手,只怕朕得这群孩子都会死在他的手中。只有你父亲,他和我最像。”
永乐帝顿了顿,似乎回想起往日里父慈子孝的场面,他的脸上渐渐展开一丝温柔:“他有胆识,有抱负,有谋略,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
永乐帝垂下了眼,剩下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还是未能吐出口。
“只是你喜欢上了她的妻子,即便知道这有悖纲常,你也不惜一切得得到她,甚至与她有了一个孩子,为了将此事做绝,你不惜污蔑自己的儿子弑父篡位!”
乔初的眼里因为滔天的恨变得血红,青筋暴涨,脸色都狰狞起来。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冤枉你父亲!”
永乐帝忽然开口,声音平静,看着乔初,他千帆过尽的眼沉寂的如同一湖死水:“你父亲逼宫造反是真,弑君篡位是真,朕没杀他,就是顾及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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