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室,燕子和留兰一左一右的扶着凉瑟,将她安顿在床榻上。
凉瑟的脸色苍白,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就好像被人抽空了一样,整个人处于一种空洞的状态。唯独脑子很清醒,她知道自己正面临生死。所以最紧要的,就是保住小命。
“你是伺候太尉夫人的婢子?”程前问。
“奴婢,侍奉新夫人。”凉瑟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
甘沛霖勾唇一笑:“她是我新买来的婢子,因为本来就病着,所以别的雇主嫌弃。我却觉得她看着是个伶俐的,又可怜,所以就带回来了。这不,刚带回来,就赶上姜府有事,就暂且先留在这里了。”
这话,甘沛霖说的干净利落,声音自然传到门外。
陈锐当即就明白了用意,趁着没有人主意,对方才送信的小厮嘀咕了几句。
给这个凉瑟,在皇城里安排一个身份,制造一些痕迹,即便皇上要查也无妨。
“原来如此。”程前将信将疑,却没写在脸上。
“程大哥好像有好些日子没在皇城里任职,怎么会忽然当上了羽林卫?”甘沛霖确实有段日子,没有他的消息,也没听徐柏森提及。
“哦,我呀一直在外头,最近才被调派回宫。是得了皇上的抬举。”程前听她唤自己程大哥,好像又回到小时候。“对了,沛霖妹妹,你大婚我都没能回来恭贺,迟些时候,我会补送一份厚礼给你。”
“程大哥太客气了。”甘沛霖温和道:“只是这个婢子有什么不妥吗?”
转了话头,甘沛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程前。
“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程前的脸上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兴许他并不知道皇帝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甘沛霖这么想,便道:“那我让人去请郎中过来,给她瞧瞧病。”
“也好。”程前点了头。“那就劳烦沛……夫人了。”
本来是想叫沛霖妹妹的,但是凑巧看见姜域进来,就赶紧改了口。
姜域还没吭声,身后的羽林卫就进来一人。“启禀程首领,属下抓到个形迹可疑的婢子。”
程前连忙走出去,那个婢子被羽林卫扭着拼命挣扎。
程前和那几个人嘀咕了两句,便转头回来:“既然我们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就不耽误大都督和夫人。先行告辞。”
姜域依旧冷着脸没吭声。
甘沛霖却笑容温和的点了下头:“慢走,我就不送。”
“很熟吗?”姜域有些不高兴的问。
“是啊。”甘沛霖点头:“年幼时的玩伴。确切的说是徐柏森的玩伴。他一直不在皇城里任职,起码有三年没见过了。可是今天再见面,却成了羽林卫首领。”
“怎么?”姜域有些吃味:“你是觉得他如今风生水起?”
“什么啊?”甘沛霖不知道他哪来的醋意,嫌弃的睨他一眼:“我是说,皇上明里暗里,不知道培植了多少他的心腹。表面上看,好似皇上只会一盅烨庆王一样。”
这一点,她倒是说的很对。姜域也这么觉得。
宣堌表面上看来,无兵无卒,兵权尽数在皇亲以及大臣手中。可实际上,他却能像变戏法一样,一浪接着一浪的变出来这么多能用的人。
“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姜域猛的伸手捏住甘沛霖的鼻尖。
甘沛霖身子一颤,看着他透着光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以为姜域会因为她明着害薛苞芸而生气,她以为姜域会因此而提防她,她甚至还以为姜域不会再让她插手姜府的事情。
但是这些统统都是她以为。
姜域还是那样,对着她的时候很温柔。会给她安全感,会任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一丝防备,更没有一点疑心。
他的这种“宽容”让甘沛霖觉得心情格外沉重,好像她能适应他的乌青,却无法承担他这种无条件的好和包容。愧疚感油然而生。
“怎么了?”姜域看她眼眶多红了,连忙松手:“我弄疼你了?”
“没有。”甘沛霖转过身去:“先把凉瑟带回大都督府,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也好。”姜域能感觉到她的不开心,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他会觉得心里很堵得慌,很想解决她的烦恼。
姜府,像是一个被掏空的壳子,所有不好的东西都被摘除。
以至于姜府戍守的侍卫没有增派,也没有减少。就那么不温不火的留在那。
相反的是,大都督府却戒备森严,外松内紧,绝不是谁可以轻易踏足的。
凉瑟没有被解毒,而是跟当时的沫初雪一样,就这么被禁锢在一个不起眼的院落。
因为事情关系到薛苞芸,所以甘沛霖带着燕子亲自审问。
凡此种种,凉瑟不敢隐瞒。毕竟薛苞芸是姜域的亲生母亲,她也没有理由不说实话。
也是这个时候,甘沛霖才意识到,这一路走来,薛苞芸真的替姜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可是从头到尾,凉瑟没有提及过她的母亲,碍于燕子在,她也不能直接问。
这种感觉,就像隔靴搔痒,明明就是这里很难受,却偏偏隔着一层,怎么也抓不到点子上。
“夫人,也问了这么多了,您也累了。”燕子微微挑眉:“去用晚膳吧。奴婢会留在这里,看看她还有什么没说的。”
“好。”甘沛霖是真的饿了,也累。
脆芯早就张罗好晚膳,等的菜都热了一遍,还没见甘沛霖来用膳,等不及的找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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